了一天的往生咒。
装进棺材时,顾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记忆中,他还是那个撒娇央求着要顾章为他出头的少年。钉子叮进棺材封棺,哐哐作响,像是砸在了心头上。
双方军队停火了三天,但怎么也是死死不让步,耗时间般对峙着。
那天,天色Yin沉,呐笛声哀鸣,顾章为首一身丧服白衣从里面出来,烧衣纸灰烬飘荡,灰黑色的,轻轻揉揉,山田助也张手接住一点余灰,握在手中,染黑了掌心。
只见朱红棺材被抬了出来。
噢,红色不是喜庆的吗?怎么就刷在了棺材上了
山田助也思维有点混乱,恍恍惚惚间,看着镐衣队伍离去,他莫名其妙的也策马跟上,后面的士兵看到后,也信步跟着他。
他的眼睛没离开过那口小小的棺材,一步一步,最终被拦截在墓园外,他没有动刀动枪地要跟着,出奇地顺从了,静静柱立在墓园外,偶尔听到炮仗的霹霹啪啪声。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中国的风俗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是悲伤的情景,怎么就要喜庆地鸣炮仗了。风卷起鲜红的炮仗纸,吹得高远,飘飘悠悠,荡得四处纷扬。
林恒宇受到某种指引般,黎明破晓前,远远驻足,看着素镐出殡,他没有跟上去,远远地送望,看着队伍消失,终究是失去了,不能寄托于未来,幻想着会苦尽甘来,破镜重圆的一天了。
他时时常常会去那间曾经的家看看,也是远远的驻足看着外墙,没曾踏进去一步。
他在里面,他在外面,石墙之隔,便是数年的光Yin。
终究是一脸也见不到呐。林恒宇悲伤地想。
一日三餐,一年四季,无时无刻都在陷在当初故事的开头。
那年烟雨朦胧,他笑靥如花,抬头就道,老师你好帅气呀。
那时意乱,自己近乎落荒而逃。
他笑得灿烂,是雨中的一抹阳光。
他感到很冷,冷得四肢百骸疼痛难耐,特别是胸膛中的心脏,被人拧刮般,痛得生不如死。
重过城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笑语盈。
(贺铸的稍作修改。)
院内,终日孩提哭声连连。
宝祥这两天发起了高烧,张春茗在厨房为他煮着点粥,和厨房的张姨聊上了几句。
张春茗道,“这才多大点的娃娃,哭成这样子,也没人管管”
张姨年过花甲,家有不成器的儿子,白发苍苍也得出来干活补贴家用,用她的话说,人活久了,吃的盐比年轻人吃的饭还要多,所以呢,平日就爱为人指点下迷津,不管有用没用,但冲着她这份热心肠,大家也很愿意亲近她。
“还不是大人们呕气了,顾夫人斗气不理,刘妈没Jing力照料,”张姨在这里服侍唐诗诗久了,也知道她那脾气不好,虽然宝祥和自己老爷的事闹得挺大的,但他们几人和和气气的,和自己平日互帮互助,也不像唐诗诗房里几人,老瞧不起人似的,和张春茗混熟了,话也多了,她环视一圈厨房,压低声音,道,“nai娃娃不好服侍,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乱哄哄孩子,万一出了问题,那就不是工钱被扣这么简单了。”
“唉,天天哭,晚上也闹起夜来,能行吗”张春茗差点当上了母亲,听到孩子哭闹不止,骨子里的母性被激发出来了。
张姨洗着青菜,倒来一盆水,接着洗,“不行也没办法呐,我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你说,和自家丈夫不就呕气几句吗,娃娃是自身掉出来的rou,就不能心疼一下。”
“要是我小孩,肯定舍不得了。”张春茗忽然感触起来。
“顾营长一天到晚也不在家,”张姨略去了一句话,就算在家也去陪着你家那位,她看在张春茗份上,没直说出来,她继续道,“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懂。”
……
顾章中午时回来一趟,摸过宝祥的额头,确认退烧后,嘘了一口气,抱着他,亲昵地用下巴蹭蹭宝祥的头发。
张春茗送粥进来,看到两人腻在一起,忍了忍。
她看到顾章吃过饭后,还是腻在这里,话总想说出来,但没敢。
宝祥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张姐,怎么了”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被母性的柔光闪了一下,道,“顾营长,那个,那个,你有去看过两个小孩吗”
顾章不喜欢在宝祥面前提起他的孩子,摆手止住了话题。
宝祥不明所以,问道,“他们怎么?”
“天天在哭啊,哭得我都看不下去了。”她不敢多说顾章和唐诗诗的事,挤海绵一样,挤出几句话。
“……”
张春茗忍不住继续道,“只管吃,又不管其他,以为是棵树啊,给点吃的就能活。”她是看着顾章道。
宝祥闻言也看着了顾章。
“……”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