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记下来,到时候好用到病人身上去。
苏礼铮觉得有些无奈,他待在医院出不去,也就不知道盛和堂里众人的反应如何,朱砂也没有告诉他。
霍女士早晨给他送早饭过来,看着他仿佛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又没说什么,还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他察觉出来后便觉得很忐忑,不知道师父和师娘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是赞成,还是反对。
毕竟过去这些年来他和朱砂之间关系连融洽都算不上,自朱昭平去世后才日渐好转,先前他甚至还关心过朱砂去不去相亲的事,可一转眼,自己就跟她在一起了。
或许他们自己和不知内情的人都没有觉得突然,但对于朱家人来讲,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家的,是来日一个要出嫁,另一个要娶妇的那种。
忽然之间就让他们得知着嫁娶就都在自家里头了,原先霍女士还想着要给朱砂备什么嫁妆和苏礼铮到时候的聘礼怎样才够面子,现在全不用这样麻烦了,怎么能不震惊。
他叹了口气,待到下午朱砂下班过来看他,终于忍不住探听道:“你……师父他们都知道咱们的事了罢?”
朱砂正低头去找手机里的外卖电话,准备给他订饭,闻言抬了抬头,嗯了声。
“那……他们、他们怎么个意见?”苏礼铮向来稳重,可此时却忍不住有些坐不住了,都是因为过于担心导致的。
朱砂终于抬头望着他,反问了句:“你想他们有什么意见呢?”
苏礼铮不料她会问这样一句,哑了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只好一味看着朱砂,眼睛眨也不眨,仿佛有些委屈。
朱砂难得见他如此,忍不住噗嗤的笑出来,然后伸手摸了摸他有些凌乱的头发,低声跟他说起那天回到家后发生的事来。
江宁真从医院离开不久,朱砂和霍女士各自叮嘱他两句也就回去了。
一路上霍女士都沉默不语,只是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看她,将她看得心里发毛。
回到家之后,霍女士看看时间有点晚了,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喊众人来吃饭,可整个过程她都不怎么说话,只一味盯着朱砂看。
朱砂抬头望过去,看见她眉目里的不解,心里有些不安,却又努力安慰自己,起码没看出来她有反对的意思。
这顿饭吃得尤其艰难,朱砂从未在母亲面前有过这样坐如针毡的时候,只觉得痛苦极了。
朱南见状便关切了句:“怎么了,是不是阿铮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难?”
“……呃、没……没有,没有。”她愣了愣,随即神色有些慌乱,胡乱应了几声。
紧接着就听见母亲若有所指的说了句:“你别理她,她大了呢。”
明明是和平时一样温和的语气,她却听得浑身一颤,立即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心里头又埋怨苏礼铮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时刻,又埋怨自己大嘴巴,怎么就突然说了出来呢。
好容易吃完了饭,一家人转到了客厅,刚刚坐下,霍女士就忽然说了句:“有件事要告诉大家。”
她神色十分严肃正经,朱明堂却笑嘻嘻的接了句:“伯娘快坐下再说,今天的西瓜特别甜。”
朱砂侧头瞅了眼大堂哥,见他一派闲适,立刻就收回视线,又忙垂下了头,正襟危坐着。
霍女士哼了声,看了眼坐得很端正的女儿,这才开口将白天在病房的事说了一遍。
“他们那种人就是这样的,太过……”朱南看看坐在一旁的小辈,不欲多讲什么,便笑了笑才道,“不管这些啦,吃西瓜吃西瓜。”
“我也不是要说他们什么,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霍女士坐下来,接过丈夫递过来的果签,用一块西瓜指着朱砂,柳眉倒竖起来,“好你个朱容容,枉你妈我还担心你的终身大事,没想到你居然骗我,说,你和阿铮什么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
朱砂眨了眨眼,苦笑着喊了声:“妈妈……”
“不要撒娇,这个时候撒娇不顶用的我同你讲。”霍女士铁石心肠起来,对小女儿的撒娇和求饶通通视而不见。
朱南和朱明堂夫妇俩愣了老半天,又追问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了当时朱砂同江宁真之间的对话,都不由得望着她发愣起来,目光十分的复杂。
朱砂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连连咽了几次口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吭哧吭哧的给家人解释起来,“就是之前一起去玩关系才好转的罢,后来又觉得……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讲……”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白自己怎么发现喜欢上了苏礼铮,苏礼铮又是怎么对她的,醒过来的时候又同她说了什么,末了垂下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们,怕你们不高兴……”
“这有什么可不高兴的。”霍女士看白痴似的看她,“我不知道阿铮怎么个顾虑,但我知道你,你就是怕我们知道了会笑你,说你以前明明同阿铮关系不好,现在却突然喜欢上他,对不对?”
朱砂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