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住的殿门,呆在了当场。脸色转了数次,才唤得一句:“萱儿?”
肖萱自然也是瞧见了他,连忙转过身来,朝他笑得明媚。肖庭快走几步,一把将她拦进怀中:“萱儿,萱儿,怎会是你!!”
“兄长可好?”
肖庭这才放开,双手握了妹妹的肩头,拿眼上下打量。只见妹妹一身暗红色套服,手持了一本薄册,有些像朝堂里的文官打扮。开口询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你……”
肖萱笑得越发讨喜:“说来话长,这一身不过是堆金子。还得谢谢兄长,当初为我塑了金身,这一具,我用着刚好!”
肖庭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不甚明白,倒是一旁看戏的百里孽有些心酸:唉唉唉,看看人家这久别重逢的戏码,同是突然诈尸,再反观自己与师父相认,前前后后半年多!
百里孽侧头去瞧黎昕,心下一叹,倒也怨不着他,自己有心隐瞒来着……
不想黎昕也正好在瞧他,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百里孽赶忙移开目光:他大抵和我想的一样……
黎昕沉声道:“好了,进来罢!”率先走在了前头,往内殿而去。
一行人紧随其后,都往里走。肖庭一抬手,止住了身后的苏公公一班人马,瞧这架势,应有些大阵仗!妹妹同这些仙人一道,也是有了不可多得的奇遇……
内殿,文曲星候在一旁,肖庭见着了他那毕恭毕敬的模样,越发觉得这玉宸真人了不得!神医对着众人都是有些倨傲的,虽是谦和客气,但也透着丝丝的淡漠和疏离。
黎昕走到床头,大模大样在床前的圆凳上坐了,一身气势不怒而威。百里孽卖乖,立在了他的身后。大抵也是第一次见着了自家师父公事公办的模样。
肖萱脱了兄长牵着的手,在内殿中央的空地上跪了下来:“肖萱先谢过帝君的救命之恩!”言罢,有板有眼的一叩首。
肖庭一惊:原来是他!这个故事,那几年妹妹经常挂在嘴边!
黎昕端着上位者的威仪:“起来说!”待得肖萱起身,他又道:“可有冤你?”
肖庭和文曲星都是一头雾水,皆拿眼去瞧肖萱。后者轻轻摇头,对着兄长道明缘由。
原来这小仙官上界后,被分到了司命处,新鲜之余,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动手查探了一番自己兄长的命数。倒也一生顺遂,国家繁荣昌盛,可命中无子,孤苦一生。
既是迈出了第一步,怎忍心看自己兄长孤苦一生?多番查找,终是找到了诱因。无他,就是这如今躺在床上,当初被贬到边疆的张大人。
肖萱的金身,受了十年香火,后几年聚了神识,有了感知,虽是不能动弹,却也瞧得明明白白,每每兄长来观里与自己闲话,那张大人总是随在一旁,态度举止亲昵。现在想来,他二人可不是分桃之好、断袖之癖?
再一翻,可不得了!张大人来头不小,千年之前的仙首。此番下界不过为历情劫,自是有那与他纠缠了千年之人!
“若他与我兄长情投意合便也罢了,却是……”肖萱抬眸望了兄长一眼,继续道:“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渡劫,可我兄长何辜?”
文曲星恨极,不住摇头:“那你就可害他性命?”
肖萱转头,瞧向了病床上形销骨立的张大人,只见他蜡黄着脸色、毫无生机。她本不欲害他,与这人初见,他虽是黯然失意,却也是个温文尔雅、举止可亲的性子,待自己兄妹都是极好。
她不过是改了他的生辰,亦就换了他所有的命数。天生富贵变为金薄疾终,若不是众人一再强求,他本会不受这多苦楚……
于他,多一世少一世有甚区别?
“是!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兄长苦情一世?我肖家无后?”
肖庭已经惊呆,面无血色喃喃自语:“与他何干……”
这个故事,要翻到念儿八岁。黎昕师徒曾在云山脚下遇到了这一对兄妹。黎昕的举手之劳,与他们二人结了善缘。
哥哥服了丹药自是好转,又有了盘缠上路,兄妹离开云山镇后,仍旧奔着原先的计划,去了边疆。
原来,这一对兄妹是当今的炎王之后,而当时的皇帝无仁,害怕皇权旁落,自己的兄长亦是容不下,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灭了炎王满门。炎王和王妃拼死将他兄妹二人逃出生天,让二人带着信物去找炎王的八拜之交。
路上有些艰辛,也算是历经了千难万险才到了边疆,寻着了当时镇守边疆的大将军。这将军见这一对兄妹寻来,自己手足之子,哪怕是没有凭证,亦是收留了下来。
原本故事到这,也可打住。一双儿女从此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也就了了。可朝廷黑暗,皇帝无德,硬生生的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悲惨的结局。
念儿八岁,张家小财主踌躇满志的去了京城,他一股不落俗套的清流,如何能适应得了那乌烟瘴气的官场?向来宁折毋弯,自是得罪了不少人。曾作了一首打油诗,将官场黑暗讽刺了个彻底,不出四年,被贬边疆。
念儿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