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的电话号码很难吗?除了晏晏,你是压根没把我们当朋友是吧?”
湛青沉默须臾:“没有。”
挂了电话,湛青看着通讯录,迟疑片刻,掏出自己的,把周曼和彭冠林的号存到了通讯录里。
页面翻转,他再次划拉到那个备注。
湛青又想起白天里的匿名广播稿,和转学那天飞到桌面的那张纸条。
他不愿回想那一年,在大片大片晦暗无光的记忆里,那张撕得宛如狗啃的字条和小巧圆润的字迹,是为数不多的彩色。作为缉毒警察的父母任务失败双双牺牲,全家陷入极大的悲恸里,让游荡学校后门的流混子钻了空子,把他和孟芫绑在城郊的破落工厂两个日夜,要钱交人。
爷爷早先把他交给了在南孝十九军的孟仲谦,他始终情绪低沉,周身敛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压。
湛青从回忆里抬头,大步走向房内的书柜,从最上层抽出一本老旧泛黄的相册本,他直接翻到最底页,从塑料插页里小心翼翼抽出那几张纸条。纸条折叠得好好的,他没有打开。
面对如此直接坦率的善意,女孩儿的音容笑貌,那一年紧闭心扉的小孩子,选择性退缩了。
—
翌日清晨。
宿醉的某人捂着昏沉的脑门,眼睛半阖,幽幽转醒。
晏晏眼皮挣扎,艰难地睁开眼睛,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了足足半分钟,昨日的销魂记忆尽数涌进脑海里。
良久,她从被子伸出细长的胳膊,交叠缓缓捂住胸口,躺着一动不动。就像埃及不规则六角棺材里的抱胸干尸的姿势。
她转了转脖子,余光瞥见敞亮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湛青不在。
霎时大松一口气,晏晏捂住胸口作西子捧心痛心疾首的模样,低低呜呜哀嚎一声,拖着软软黏黏的尾音。越想越丢人,晏晏一脚蹬开被子,在床上一边哀嚎一边滚来滚去。
咯吱一声,门轻轻打开,湛青一提着的早点,插钥匙开门的还虚浮在空,他呆住。
在床上滚成一团的人听到门边的动静,倏然僵住。背对着门,蜷成一个虾米这个的姿势,一动不动。
神啦湛青为什么这个时候进门,还嫌她不够丢人吗!!!
湛青垂下眼,睫毛颤了颤,唇角的弧度缓缓上扬。湛青清咳一声,带上门,把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清越的嗓音传来:“我去校门口转了转,摊贩买了早点,你昨天喝多了,我买了素粥,你待会可以吃点解酒。”
“对了,这个小袋子里是楼下小超市买的洗漱用品。现在还早,你可以慢慢来。”
“……”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女孩在装死。
“要不,我再下去转转?”湛青迟疑地问。
晏晏猛地从床上弹跳起身,窘着脸喊住他:“不用了!我起床!”
晏晏把小袋子提到盥洗台,一把关了浴室的门。
袋子里是崭新如初的牙刷和漱口杯,还有一条新毛巾。晏晏刚刚拿出来,门外响起敲门声,晏晏一抖,差点把牙刷丢进水池。
“台子上有小姑的梳子,洗面nai,防晒霜。”
“哦,知道了。”
晏晏心有余悸,挤出牙膏颤颤巍巍的刷牙。
她梳好头发,洗漱完毕,把门偷偷支开一条缝,猫着腰悄摸悄走出来。
湛青可能是怕她尴尬,又不想做得太明显去外面转悠,便背对着客厅,一个人在阳台站着。
她走近餐桌,摆了满满一桌的早点:白粥、豆腐脑、鸡汁汤包、油条、牛rou面都是她爱吃的。晏晏吃惯了食堂的早餐,经常会买校门口摊贩的早点带进来,有时候还会替住校的周曼和懒人彭冠林带早餐,没想到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脸颊发烫,她拉开凳子坐下来,乖乖捧着粥喝了一口。
喝了半碗粥,阳台的人纹丝不动。
晏晏挠了挠头发,不大好意思,低声喊了句:“嗳,湛湛,你不吃吗?买了这么多,吃不完好可惜。”
湛青淡声回:“不用,我吃过了。”
晏晏也不好意思再叫,她本来就不知道面对他,狼吞虎咽吃完,便奔向小区对面的学校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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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了宣传委员的职,晏晏准时到校组织活动,运动会八点开始,她必须八点之前到校。
还好湛青家住得近,晏晏一赶到学校就在Cao场上,碰见坐在草坪上啃着面包的周曼。她大喜过望,冲到她旁边,一屁股坐下来。
“馒头,难得可以偷个懒,你还是起得这么早啊?”
周曼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想事情。”
晏晏嘿嘿笑,撞了撞周曼的肩膀:“哦哟,什么事呀?”
周曼露出一张看八卦专用脸:“你昨天,在湛青家过的夜。”
晏晏猛地一阵呛咳:“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想知道啊?你先告诉我,你留宿男神家,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