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房里,怎也不见你吐出半点儿风声?…现在说风凉话!…鸾枝是没怀上,她若是怀上,那是为我们沈家添丁生子的光荣事儿,好处我老太太愿意给她!”
末了的一句话顿地扬高嗓子,意味深长地凝了鸾枝一眼。
鸾枝把帕子攥进掌心,装作听不懂。
对面靠椅上沈砚青不动声色地看了这许久,见状便淡漠一笑:“怪不得鸾枝。眼下家中生意正是紧要关头,实在腾不出Jing力去考虑旁他。还请祖母宽限些时日则个。”
老太太瞥了瞥沈砚青,见他双目清澈,看起来的确不晓得实情,不免又有些着急他的后知后觉。心里暗暗寻思着,要找个机会给他说说,当下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转而对荣若道:“大夫说你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女人家怀孕,头三个月最是要紧,近日爱吃什么,只管和厨房说,再不要像上回那般拘束。”
上一回怀孕,那算命的掐指算出是个女胎,婆母哪里还容得自己一日快活?昨天那算命的又在碗里打了个蛋,卜卦说保准这一胎生男,日子才突然好过起来。荣若心中怅然,嘴上却柔声应话:“…谢老太太关照,荣若会注意的。”
李氏很高兴,赶紧插嘴道:“就爱吃酸!母亲您是不知道,这一回,整日的就着人给她弄酸的吃!…听大夫说脉象还有些不稳,媳妇正准备让小两口正式分房呐!”
分房?
荣若一惊,愕然抬起头来……才与老三感情好了没多久,怎么又要分房?
分房了谁去伺候他?
沈砚邵才端起杯子,一口茶水差点喷将出来:“分、分房?……分他妈哪门子房?我不要,谁爱分谁分去!我媳妇怀着孕呢,夜里头不舒服了,谁照顾?”
死活不肯。
荣若绞着帕子。她也不肯,却不敢说话,只是痴痴地凝着对面丈夫,盼望他再硬气些。
李氏却不答应。晓得荣若是个老实性子,怕老三馋起来拗不过他,不小心把胎滑了。倒不如分了踏实,顶多派个丫头给他做通房。
老太太才懒得去管,皱着眉头道:“从前怎么不见你这般心疼媳妇?就按你母亲说的去做!…家里头出了内贼,弄出来这么大个窟窿,还好砚青发现得及时,不然怕是连沈家老宅最后都保不住!你还年轻,多分出点心思,跟着你二哥学点生意。以后各房晚上早些歇息,别再整那些有的没的,若是闹出事儿来,我老太太第一个不饶她!”看一眼鸾枝,又凉飕飕地扫了一眼李氏。
终究怕年轻人不懂事,把肚子里头那块小rou儿颠弄没了。
那祈裕如今便是李氏最大的软肋了,李氏心里头恨,嘴上却不敢说话。
鸾枝只觉得老太太的话儿不对味,却又抓不到根据,只得轻声应是。
正说着,魏五跑了进来:“爷,出事儿了!”
沈砚青从思绪中恍然回神,皱眉道:“什么事?咋咋呼呼的。”
魏五搓着手,表情很气愤:“就前几天那俩个寻事的小白脸儿,今天又拿了几匹布在咱店门前摆摊呢!偏还卖得比咱的便宜,本来店里头就没多少主顾,这下直接冷成冰窟窿了!”
想到那个与鸾枝频频搭讪的紫衣公子,夹杂着南边口音的官话,沈砚青蓦地生出一许厌烦:“不过是二个滋事的小猢狲,轰走他就是。”
“轰不走~!他租了摊位,娘娘腔儿的很是哄女人们开心。奴才才过去赶,不用他开口,一群婆子先扑上把奴才群殴了一顿!”魏五摸着脸上的爪印子,愤懑地龇着牙……都不知道回去和小翠那只母老虎怎么解释。
“嗤嗤。”一众的丫鬟不由捂嘴吃吃笑。
老太太便问道:“他卖的是什么布?花色是什么模样儿?”
魏五连忙拱手一揖:“回老太太,那绣品奴才没见过,恁的是个花哨,花团锦簇的,富贵极了,连有钱人家的太太夫人也去他摊子上买……哎,奴才一句两句说不清,少爷还是自个亲自去看看吧!”
沈砚青心中不由生出计较,歉然站起身来:“那人前番公然指责我们货品掺水,今次又故意搅扰店中生意,只怕是来者不善。祖母在上,这厢且容孙儿先行一步。”
老太太叹了口气:“毕竟生意重要,去吧。回头把好吃的给你盛一份,着你媳妇带回去给你留着。”
“是。”沈砚青便走到鸾枝身旁。
鸾枝莫名有些不愿意他去见她们,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那松绾的发髻上插着月季花簪,娇妍妍的甚是好看,看得沈砚青又气又无奈……可恶的女人,频频的折磨他。只沉着嗓音等待鸾枝抬头:“晚上还有一场应酬,怕是得入夜才能回来。你想要吃什么,我回来记得给你买。”
那语调温柔,眼中光影濯濯,宠爱不遮不掩。一众姨娘婆子们不由齐齐把鸾枝锁定,单看她如何应对。
鸾枝咬着唇,猜都知道沈砚青打的是什么算盘。这只狡猾的狐狸,他当着人前把恩爱做足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得着他的百般宠溺,日后自己但凡做出什么偏颇,他便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