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在外院忙活,只听说二少爷房里的越发如胶似漆,如今再不敢叫她倔丫头,却真心实意替她高兴。
怀上?…!
一袭话听得鸾枝只觉五雷轰顶,木然立在墙下失了魂儿。
张二婶子以为她高兴呆了,连忙摁着她眉心给她叫魂:“哎哟好闺女,这是天大的好事情,瞧瞧把你吓的!快和婶子说说,身上有多久没来了?少爷晓得了吗?……嗨,怀上了好呀,这样的大户人家,怀上了才有保障。我是许久没去看你了,只听人说二少爷把你宠得不行,老太太也疼你。你再争气些,给他们生个小少爷出来,只怕就要把你扶正咯!…天王老爷,你母亲嫁给那酸秀才吃了多少的苦头,倘若知道女儿这样福气,当真也能安慰了!”
鸾枝木怔怔不说话,任由张二婶子把自己身子摇来摇去。脑海中与沈砚青欢爱的所有场景一幕幕迅速掠过,药是回回都吃了的,月事本来就不准不是嚒,从前又不是没有过三个月才来一回?不会的,哪里会有这样凑巧!
张二婶子念念叨叨着,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连忙嘘声开解道:“吓,二nainai别吓我,都过去了这么久,莫非你还不愿意?!…都说二少爷和你如胶似漆,既是他那么疼你,怀不怀的哪里还是你能做得了主?这女人啊,嫁了人,早晚都得生孩子……我听说老太太给你抽红膏儿,若是怀了,赶紧把那玩意戒了吧。怀孕的时候吸,小孩子吃惯了,出生后没给他吸他就上不来气儿,这么着又得给他从小吃到大,不好。”
鸾枝抚着小腹,恍然回过神来。逼自己咽下苦涩,只蠕着嘴角笑笑道:“早就戒了的……不过是风寒感冒,方才被那臭药熏得恶心。二婶您回去别多说,是与不是的反正都是命,早晚都是要被人知道的。”
这犟硬的丫头啊……罢,只要你认命就好。
张二婶子叹了口气:“不说就不说。你也看到,老太太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但且安分,她都不为难你;倘若你做了那伤她的事,她也必不容你好活……听婶子一句劝,若是怀了,就认了吧。你母亲身体不好,千万莫再做那些糊涂事儿扰她惦记了,好坏你自己心中掂量。”
几步一回头,满面忧虑的走开。
有风将中药味飘来,“唔……”鸾枝胃中又呕,连忙捂住嘴巴。
沈砚青应付完众人,一道长裳翩翩走过来,见状连忙给鸾枝小心拍背:“怎么了?你近日似乎经常这样,不如正好请白老大夫看看?
那眼神中的关切纯澈,他必然也是还没发现的……不知道才好啊,没有高兴也就没有了失望。
鸾枝心中莫名一痛,手帕揪着小腹……要不要看呢,看了以后如果真的是,她要怎么办,又怎么面对他?不敢去想。
望着沈砚青濯濯的眼眸,末了只是咬着下唇笑道:“打小最怕的就是喝药了,刚才被那味儿熏的难受,忽然就想吐。出来久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好。”沈砚青凝着鸾枝不自觉抚在小腹上的手儿,又想到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嘴角微微一抿,把鸾她小手攥进掌心,不动声色地紧了紧:“不如顺便拐去长安街给你买一包酸梅儿,你近日就爱吃酸。”
……那低沉的嗓音,也不知是他意味深长,还是她多想。
只觉得沈砚青眼中好似有光影悄然掠过,鸾枝猛然抬起头来去看,然而看到的却是他一贯淡若清风的似笑非笑,什么都没有。她又莫名心慌。
街角高墙下,一辆清朴马车停在斐氏画铺门口,那车帘半启,下来一个蓝衣男子,剑眉深眸,器宇轩昂,正是才办了大案的四皇子元承宇。
仆从看着夫妻二人的背影,问他:“爷,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不用,不过是顺道路过罢……看在他近日表现良好的份上,暂且容他过好就是。”元承宇若有似无地把沈砚青一瞥,小扇轻摇,几步进了斐氏画铺的后院暗房。
……
看起来像是有了,倘若那小子能护她平安生下来,他才懒得叨扰她二人的生活。
(2)
沈家一口气得了宫中两个大赏,把老太太高兴坏了,就连病了多日的哮喘都好似清减了许多。本来要在富春酒楼订几桌酒席宴请邻里亲朋,奈何铺子上还欠着诸多外债,不好过分招摇,便听沈砚青的建议,只吩咐大灶上准备些酒菜,一家子上下自己聚上一聚。
酒宴到傍晚才开席,祠堂门要先打开,把香火点燃,将荣耀告慰完列祖列宗。
那是个历经百岁的晦暗大堂,正中大壁上贴着祖宗的画像,左右两侧是一排排灰黑的灵位,一年难得打开几回大门,空气中总弥散着一股木头的chaoshi霉味。袅袅香火弥漫之间,老太太盘腿高坐,雕梁老柱下男人女人的脸看上去红红白白,无端添出一丝灵异的味道。倘若外人猛然进去,怕是还要以为自己误入了甚么冥间Yin境。
老太太要看太后娘娘的赏赐,鸾枝连忙把红锦和懿旨捧到她跟前。
老太太放下烟斗,双手把红锦接过。看见上头刺金的“贞贤慧智”四个大字,面色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