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又来了,这不是耽误自己的时间吗,也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话要说。
“回皇上,臣妾是想回王府。”
“王府里有急事?”秦承释边问边往屋子里面走,穆书榆无奈只好跟在后面一起进去。
“回皇上,王府一切安好。”
“既然王府一切安好,太妃为何要回去,当朕这宫里是随意进出的市井之地?”秦承释坐下之后,瞄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穆书榆,心里有气。
其实他午时回到长宣殿后便有些后悔,想到穆书榆昨夜头回侍寝今日身子一定难受,再加上身份阻隔她将来还要面对种种非议,焦虑之下难免烦闷,自己更应该多加安抚,怎么能甩袖而去呢!
所以,在长宣殿这两个时辰里,他越想越悔,越悔便越替穆书榆感到心疼,自己那样对她,她只不定要怎样难过伤心,于是眼见快到晚膳的时候了,便匆匆又赶了过来想再好好抚慰穆书榆一番。
只是没曾想刚进院子就见她没事儿人似的已经坐进了轿里,要不是自己来得早怕是和安殿早就人去楼空了。这女人还能不能晓点事儿,之前让自己对着冷脸,现时又要让自己对着冷屋子,真以为自己这么好性儿?
穆书榆现在确实是有点后悔自己轻易就让秦承释得逞了,瞧他那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真当自己是他后宫的妃嫔了?他们两人之间明明是见不得人、不容于世的不正当关系,偏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来去去,这不是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回皇上,是皇上准许臣妾时常回王府的。”
“朕是准了,也说了是时常可不是日、日回王府,你昨日方来,今日就要回去,可将朕放在眼里了?”秦承释语气加重了些。
穆书穆都奇怪自己居然没生气,于是平静地说道:“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只是不知皇上所说的时常是可以几日一回王府?”
秦承释眯了下眼,语气未变:“只要太妃能说出让朕满意的、非要回王府的理由,朕便准许太妃随时回去。”
“臣妾是平庆王太妃,回王府是天经地义之事,除此之外臣妾没有别的理由。”穆书榆随口便说出了最正当不过的理由,平南王侧妃不也是偶有机会才到宫中与秦承释私会的?自己不也应当这样,难不成还真要住下来,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昨日之事想来在后宫已经是半公开了,她想暂时避一避遮遮羞也不行么!
“这理由朕不准,再说一个。朕不急,太妃慢慢想,想不出来便不许出和安殿的门。”秦承释也较起了劲。
这也欺人太甚了吧,穆书榆到底还是忍不住被秦承释激得恼怒起来:“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玩物,但臣妾毕竟身份还在这儿摆着,平南王侧妃尚且还能得皇上留些脸面,为何臣妾……”
她这话还没说完,于忠先白了脸,冷汗都下来了,也顾不上规矩,立即抢白道:“太妃说了这半日的话想必也累了,先喝杯茶润润喉吧,这晚膳的时辰也都过了,皇上该先用膳才是。”
“住口!让她说,朕倒想听听平南王侧妃怎么了,太妃又怎么了,朕是哪儿对不起太妃了!”秦承释隐隐有发怒的前兆。
于忠立即不敢再多言半句,站在秦承释后面冲着立在边儿上的宫人挥挥手让他们出去,这些人巴不得能逃离这屋子,以免被迁怒,于是一个个儿都垂首迅速退了下去。
于忠见最后一个出去的宫人将房门关好后,便大气儿都不敢喘地继续躬腰站着,他之所以不出去是因为怕秦承释盛怒之下再将穆书榆给处置了,那可就不大妙了,太妃毕竟是太妃不能过分哪。
同时心里也有些埋怨穆书榆,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皇上都先搁下面子又过来了,还这么犯倔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只一个晚上就想侍宠而娇可是大大地不妥啊。
穆书榆知道秦承释动了怒,也有些害怕,想挽回又拉不下那个脸,再说她心里也憋屈得很,于是只好不说话了。
“说啊,太妃方才不是还振振有词的,怎么现在反倒一句话也没有了?”秦承释沉着脸说道。
“回皇上,臣妾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穆书榆也不看秦承释,只低头认罪,自己真要再往下说,无疑于打秦承释的脸,那可是皇上,自己再不开眼恐怕也活不到赵家出事儿那天了。
于忠胆战心惊地瞄着秦承释,真怕他罚得重了,到时外面的人看着也不好,说出去更不好听,有心劝几句吧,又不敢,这心都悬到嗓了眼儿了。
“书榆,朕在长宣殿看奏章的时候便怕你多想,是朕不好没体量你的难处。只是朕也累,再过几日就要发兵川曲,你——别怪朕。”
咦?现在的情形是急转直下,还是急转直上啊,于忠张着嘴再没想到秦承释能说出这样的话。
穆书榆也呆住了,秦承释突然从疾言厉色转变成语重心长,这天威不是一般的不可测啊。
秦承释也知道自己变化大了点,只是不这样又能如何,话僵到这个份儿上,自己还能真处置了穆书榆不成?既是不能处置便只能自己找个台阶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