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嘴里说着,尹一铭也顺便细细打量了来人的装束。
现在山里人日子过得真是不错呢,瞧着蓝白缎的棉袍,质地绣工都绝了啊,瞧那胸前绣的狼脑袋,跟一头活狼没两样啊,瞧那眼珠子都是蓝绿蓝绿的,透着小忧郁呢。
狼、狼脑袋……
尹一铭体力透支,脑力也不太跟得上,愣了半天才如被闪电烫了尾巴一样,想要跳起来跑路。
“别动,姑娘现在如此装束,令人生疑,既然不肯说出身份,就先请跟我们回寨子里一趟,得罪了。”
年轻的头领踩着厚重的马靴踏前一步,一把按住尹一铭肩头,无奈迎面却飞起一把沙土,满头满脸糊了个均匀。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当下众人顿时叫喊起来,林中人多不便再放箭,只留下人给那个年轻人擦抹,剩下全都一窝蜂在尹一铭背后穷追不舍。
那个年轻人倒是拿得住,并不像手下人一般慌乱,叫人拿了水,把眼睛鼻子嘴里的沙土都冲干净,这才从从容容打林中走出。
外头倒是比里面消停得多,方才还积极筹措逃跑计划的尹一铭,此刻正百无聊赖,戳在一位华服少女身边,坐地上固执地朝天翻着白眼。
“挟持我朋友当人质,这么没品的做法简直令人发指。一人事一人扛,牵三扯四的,能不能磊落一点?”
天知道她翻白眼是在强忍泪水,简直凄惨无助到了姥姥家了。
陈颖虽然被困,但只是被人用绸缎蒙住了双眼,并未捆绑,此刻听见尹一铭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忍不住伸手过来。
尹一铭捏捏她的手心,扯着陈颖那一身Jing致袍服下摆擦汗,心里咬牙说怎样也要救你出去。
年轻头领也不生气,稳稳当当冲尹一铭一笑,“姑娘倒是爽快,讲义气,让人敬重。”
“你们要是肯放了我的朋友回家去,我愿意跟你到那个什么寨子里去说清楚,她有老爹和妹妹在家没人照顾,你放了她,我代表他们一家人敬重你。”
“哈哈哈,我们要的人不是你,姑娘想走可以一个人走,我也可以不计较你擅闯我领地的事情,但是她,目前必须留下来随我们回去。”
那人不等尹一铭再开口,就叫人牵过一匹高壮的骏马来,亲自将马引到陈颖面前,先施礼,然后再转向尹一铭:“请你把她抱上马。”
尹一铭本能就想拒绝,然而她坐在那,捏着自己半长的辫子想了想,立刻欣然同意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小心将陈颖扶上马背,顺便自己也坐了上去。
那年轻的头领不仅不阻止,眼睛里还闪过一丝喜色,抬手将一块丝绢拿出来把尹一铭的双眼也蒙上,自己兴冲冲在前头扯住缰绳,一是引路,二是防着尹一铭鬼灵Jing怪的,再搞什么别的幺蛾子。
陈颖有些着急,在马背上扯住尹一铭苦劝,“学姐你还是走吧,我虽身不由己,可他们让你走,你怎么还能陪着我去那鬼地方呢?”
尹一铭拼了命表现出笑逐颜开游客状,“傻子,我是免费游览祖国边疆美景,顺便将你平平安安带回去,你爹和你妹妹虽然安好,但是没有你,叫他们如何过得好年呢。”
她一面说,一面想着陈颖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一双大眼睛渐渐眯起来。
既然走不脱,那就干脆不走了,说不定还有机会找到凶手,简洁地报一下仇。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要讨好尹一铭,那首领绑在尹一铭眼睛上的丝绢,十分松软,边际处都有光透进来。
尹一铭趁着一路马匹的颠簸,低下头,将那丝绢在陈颖的肩头蹭啊蹭,扯开一个可以向外观望的小口子。
“一铭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陈颖已经非常虚弱,声音小的如同飞蚊。
尹一铭一边蹭,一边得意于自己的机智,不太适应陈颖变换的新称呼,立刻抬起头,望天,“啊我很好,没啥,就是太高了,有点,晕马。”
“……”
哎,猪脑就是猪脑啊,怎么就不能想个有面子一点的说法。
……
路程冗长,荒野渐渐退去,路边渐渐显出木篱农庄的风光来。虽是竹篱茅舍但也有些规格,除了用料更加纯天然之外,外头的村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临近晚饭时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面全都袅袅腾腾。
尹一铭一路都在盘算着如何跑路,眯着眼睛贼贼地从她那个小缝隙拼命向外张望。
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心中暗暗感叹,这给他们牵马的年轻人地位不低嘛,路过的乡亲都给他施礼呢。
就这样一直走,到一幢最高大气派的房舍面前,方才停下,牵马的年轻人让尹一铭摘了头上丝绢好说话。
“能不能先让我的朋友休息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
这一路走来,尹一铭已经放心了不少,这个部落的人,看上去都是勤劳本分的庄户,并没有传闻中后山异族人的恶相,虽然在林中用利箭偷袭她,又强行带她们回来,让人不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