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蓄积着
惶惶不安,恐惧担忧,甚至还有深重的内疚,把心也侵蚀得空洞了:“你却为何不问,他当
初把心给你之时,可曾有想过要你还?”
“青玄必是不会要我还的,只是,青玄已经不在了——”千色低垂着头,眉目平静,眼底没
有一丝的波澜,极轻的声音里蓄着极淡然的拒绝,颊上始终是一片缺乏血色的苍白,瞬间便
将彼此原本咫尺的距离拉得远如隔绝到了千里之外:“所以,这颗心,还是还给平生帝君罢
。”
“平生,青玄——”咬着牙,半夏一字一顿,似是在强忍着什么:“那,不都是他么?”
没错,早在千色将青玄带回鄢山之时,他便就已经知道青玄的真实身份是入轮回经历男女之
情的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平生了。其实,也是因为含蕊同北Yin酆都大帝闹翻之后,一气之下离
开了幽冥司,投奔了居于玄都玉京仙殿的御国紫光夫人。不仅仅如此,就连将赵晟送去宁安
王府等等一系列的事,也都是御国紫光夫人暗地里点化含蕊的。原本,他得了含蕊的消息还
不明就里,后来才知道,含蕊为了赵晟,私自撕了生死簿。而要为自己那人身仙籍的儿子渡
劫,唯有浮黎元始天尊座下的十二位帝君才能办得到。这事本就棘手,北Yin酆都大帝虽然身
为外公,必然也是不会轻易应允的,却不想,那青玄竟然有着如此非凡的身份与地位,他便
就自然守口如瓶,从善如流。
甚而至于,那时也是他故意怂恿毫不知情的木斐空蓝等人将千色与青玄的关系给故意暧昧化
的,为的当然是寒碜风锦,却不想,青玄竟然对千色认了真。
这无疑是更合他的心意,毕竟,那时千色情伤累累,又天劫在即,若是能得一个如此身份之
人全心呵护,倒也无需他们瞎Cao心了。
所以,青玄对千色的情意,他不仅乐见其成,更是时时不忘借着各个师兄师弟于无形中推波
助澜,然而,他也不忘牢牢保守这个秘密,就连白蔹也未曾透露过分毫。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一切美好的预想最终竟然会往这样一个不可收拾地局面发展而去。是
该叹一声天意弄人么?
如此一来,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内疚?
“平生是平生,青玄是青玄。”终于抬起头了,千色直直地看着半夏,脸上笑容带着迷惘,
可眼眸灿烂妩媚得像在血中绽放的花,灼亮得不可思议,可声音却是干涩的嘶哑:“平生什
么都不记得了,所以,青玄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半夏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要说什么才能使她打消念头,便只好祭出杀手锏:“你若真的打算
如此——那孩子又该要怎么办呢?”
他联合白蔹风锦等人前往乾元山夺取那颗囚魂珠,为的就是这——他不相信,哪一个为人之
母的,能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儿!
只可惜,他却不知,螳螂捕蝉,那隐匿在后的黄雀也是为人母者。
“半夏,你不必危言耸听了。”御国紫光夫人现身鄢山之上,语调里有着责难,而稍稍顿了
顿,沉稳又富含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不折不扣的威胁:“却不知,你可还记
得我当初施与你一家三口的恩惠?”
“夫人!?”半夏大为震惊,一时嗫嚅,全然不知如何应对了。
千色从没见过御国紫光夫人,当然识不得眼前这妇人的身份。而御国紫光夫人却已是先发制
人,双眸紧紧盯着他,刻意淡然地开口道:“小雀儿,我是平生的母神,你可知,平生他受
伤了?”
是了,之前听平生说要回紫微垣,她便打算私下里来鄢山找这小雀儿的麻烦,却不料平生阳
奉Yin违,竟然先一步赶往鄢山。若非遇上夭枭之时,她正巧途经,一切,只怕已是不堪设想
了!
“受伤?”乍一听这消息,千色便就急了,只觉唇间似是涌起一道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
延续到舌根,苦不堪言。她疾步上前,那满脸的震惊于担忧全都借由言语显现得明明白白,
清清晰晰:“他怎么会受伤?他伤了哪里?严重么?”
御国紫光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言语冷漠中带着点轻蔑:“你与他春风一度,他的修为几乎
都被你吸了去,遇到强敌,哪里还有抵御之力?”
千色被这话哽得言语不能,只是低着头保持沉默,脑中反反复复地都是一句话:
你会害死他!
你会害死他!!
你会害死他!!!
你,会害死他……
见千色这么一副模样,御国紫光夫人倒也有些于心不忍。其实,她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