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一点没错。”被这么抢白了一回,御国紫光夫人虽自恃道行,可那向来理智冷静的
脑子,也很难得地出现了瞬间的空白。顿了许久,她才不得不很勉强地循着这个话题往下,
极不自然地避开平生的疑问,强自镇定:“娄崧被封印在百魔灯中已是万年,想必时刻思量
着出了百魔灯,如何翻云覆雨,报当日之仇,这六界生灵全都指望着你,你倒好,一心想着
那小雀儿,全没拿众人做一回事,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一番故作严厉的斥责之后,她却更心虚了,心里隐隐有着预感,知道自己同样拿这个儿子没
辙。
平生久久地站在原地,眯起眼来,微微侧着头,深邃的黑眸显得格外明亮,见在场的众人没
有一个抬眼与他对视,不免幽幽冷笑。“既是得了母神这么一番责备,那平生也没脸留在这
里,这便就回紫微垣闭关参悟山河社稷图。”他表面言辞谦恭,嗓音醇厚,可眼眸深处闪烁
着缕缕幽沉,话音一转,森冷的容颜如同覆着三尺冰霜,幽瞳迸出点点致命幽寒,似要将空
气也一并冻结殆尽:“只不过,待得神魔大战之后,我定会亲自带那小雀儿回紫微垣,届时
,无论母神答应或是不答应,我都会这么做。”
尔后,他拂袖而去,意态嚣张,丝毫不理会身后一干人等的错愕与自己那唉声叹气的母神,
更遑论是那气得跳脚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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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西昆仑,本该按着自己方才的所言回紫微垣闭关参悟山河社稷图的玄机,可平生驾着云
,一番思量之后,半路又折往东极鄢山而去。
为了以防万一,他自觉还是不要将那小雀儿留在鄢山为妙。
其实,倒也不是他对那小雀儿多么的恋恋不舍,食髓知味,他已是确定,自己同那小雀儿定
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瓜葛,且影响极大,否则,自己那一向淡泊的母神又何至于摆出那样
的意态?要想弄清这其间的来龙去脉,唯有把那小雀儿留在身边,才能抽丝剥茧,最终得到
事实真相。
而且,那小雀儿唯有留在紫微垣,他才能安心,东极到底不是个让人省心之处,倘若神魔一
旦开战,那散仙聚集之处便会首当其冲!
只是,平生却没有料到,在离东极不过百里之处,他竟是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故人——
“你这吃里爬外的狗东西,本魔君这些年来四处寻你,你居然躲在这里……”
即使是身在云端之上,平生也忘不了那Yin阳怪气尖细高亢的声音,和与那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的半男半女的躯体。
那,是魔君夭枭!
平生降下云头来,只见满身杀气的夭枭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给逼得一路后退。
乍看之下,那少年似乎有些面善,可平生却忆不起究竟几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终于,被夭
枭给逼得退无可退,那少年一声嗷叫,如同兽鸣,似是极为气愤:“当初是你将那心赏给我
的,如今,你竟然为了得到那些修为,想要吸了我的魂魄……”
平生顿时明白,原来那少年是只寄居在凡人躯体上的瘟兽。
看样子,这两人似乎是早前有过什么协定,如今夭枭却是反悔,便打算要将这只瘟兽置诸死
地。
夭枭浑然不觉平生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只是志得意满地继续逼近那瘟兽:“吸了你的魂魄
,我便可以得了那近万年的修为……神魔大战之时便就多了一份胜算……日后,魔君一统六
界之时,定不会忘了你的这份功劳……”
“休想!”那瘟兽双眼一红,如同要滴出血来一般,露出了森森地尖牙和锋利的指爪,似乎
是打定主意要同夭枭拼个你死我活,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狠狠地嗷叫:“我再不会为你
卖命……”
夭枭轻蔑了望着那瘟兽,扬起手来,Yin阳怪气地尖亢而笑,话语中铺天盖地散发出摄人的戾
气:“无需你再卖命,你只需交出你的命……”
语毕,一道银光倏地闪过,夭枭已是伸手向前,指尖生出幽蓝如同淬毒一般极尖利的指甲,
直往那瘟兽的喉间戳过去——
平生右手拇指轻轻一掐,蹭破了食指的皮rou,借着那指尖凝起的细小血珠轻轻一弹,却犹如
是锋利的兵器一般,击在夭枭的手上,使得她那五只手指的指甲齐齐断裂!
而那瘟兽也是趁乱虚晃一下,躬身滚到了一旁,险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哪个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