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虚虚实实的玩意儿,这让我上哪儿寻珠子?”
苏瑞恍若未闻,喃喃道,“门掩黄昏?……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又不是教你接下一句,这酸书生肚里有些墨水,就非得说出来?”
苏瑞抬起头看着沈微打断她,“我家老宅后那条巷子就叫黄昏巷,折角处有一处木牌写了一句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沈微亦收了玩笑心思,想起封瑜曾道苏瑞身上有珠子特有的香甜,心说不是这么巧吧。
“你可确定?”
“我自家的后巷,还能记差了?”
沈微一拍桌子,拍得手掌抽疼,才嘶着气道,“妙极,好,我们就去你家!”
“……那已不是我家。”
“终归皇帝送了些银票子,你再将宅子买回来么。”
苏瑞摇了摇头,只是苦苦一笑。
马蹄嘚嘚作响,刨起几根嫩草。
沈微懒洋洋倚着轿窗看风景。许是盘着身子睡舒服,封瑜照例化了狐形,睁着圆圆的眼看了看沈微,“你说那道人能追到几时?”
虽已近夏末,仍是热浪滚滚,天地似蒸笼,闷热得很。
沈微侧眼看着远远骑着毛驴紧跟的青衣人,颇有些佩服,“瞧这架势,怕是要一路跟到头了。”说着迎上封瑜目光,教那水亮眸子慑得心跳漏一拍,半天才笑说,“我当真佩服那驴子,一路跟来,竟也没输给马多远。若不是它主人是偷偷跟着,只怕还要更快。”
不理会沈微调侃,封瑜偏了头,茸茸耳廓微动,语气带几分犹豫疑惑,“当初费心在我们面前同鬼姑演那么一出戏,如今又这般张扬的跟在后头,究竟意欲何为?”
“演戏?”
“鬼姑千年道行,我与她斗尚还费力,能被一小小道士收了去?能收了鬼姑的道士不会御剑,竟还要骑驴?”
沈微闻言摆摆手,扬了声,“停车!”
苏瑞一勒马,马车停在半道。
见封瑜疑惑眼神,煞有介事道,“毛爷爷教导我们,一切纸老虎都是反动派,要根除。”
“毛爷爷?”
“毛爷爷是谁这个不打紧,主要的是……”掀了轿帘悠悠走出去,对着远处笑意渐生,“天气热,小道士,快到姐姐这里吃西瓜!”
远处驴子一声叫唤。
沈微继续笑,“既然答应了,便快些过来吧。”
陶夙言牵着驴无言以对地走过来,照例看见苏瑞眼前一亮,“小兄弟,好巧啊,久而未见,别来无恙。”
苏瑞拱了拱手,豪气的朗朗一笑,却只透出几分文弱。
“陶道长,别来无恙!”
见两人交谈甚欢,沈微站着左右无事,笑眯眯插了一句,“不巧不巧,你陶道长追了一路,就为问你是不是无恙呢,陶道长,你说是也不是?”
陶夙言却做一脸天真烂漫,偏偏他还生就一副清俊面目,“想来是贫道与各位顺路而已,敢问诸位去往何处?”
苏瑞嘴快,紧接道,“曲平县。”
陶夙言笑得愈发烂漫,忙点头,“正是了,贫道也要去那里,听说那里的秦家闹起了鬼魅,我去驱驱鬼,顺道赚些碎银子”一手指着衣角的补丁,“你瞧,都破成甚么模样了。”
苏瑞见了大抵心生同情,叹道,“可怜的驴,怎么满身是汗,你为何不教它歇歇?”
“想来它定是对这匹马情有独钟,我怎么拉都没拉住它……”
这道士再胡扯什么沈微也不介意,反正苏瑞听了也都信。苏瑞对着小毛驴啧啧半天,才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秦家闹鬼?!”
“小兄弟有所不知,约莫一月前,秦家陆续有下人化为竟从活人生生变为蜡尸。听说夜深时候,便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跑去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那秦夫人都险些给吓得魔怔了,也难怪么,夜里头想喝碗稀粥,粥送来了,却是熬的细细糯糯的一碗热蜡,再看那丫鬟,竟在她面前生生一寸一寸变成了蜡人。”
苏瑞天生胆小,吓得脸色苍白,但毕竟也见过了一众鬼兵怪力乱神,加之似乎格外在意这秦家,掐自己一把,定了神又听下去。沈微亦起了兴致,封瑜蜷在沈微脚下,半眯眼听着。
“据说仵作验尸怎么也瞧不出什么,那蜡尸连一丝皮rou肌骨都没有,活似一尊蜡像,没有半分活人的痕迹。剖开了那蜡人看,里头填的严严实实的蜡,连内脏肺腑都没有,每一尊蜡尸皆唇角含一抹诡异弧度,似挑起却是紧紧抿住,似笑似哭,诡异非常。”
沈微闲不住嘴,不由好奇问苏瑞,“这秦家是哪一家,你这般在意?”
“若是能不回这曲平,我定不会再回来。我家老宅住得正是秦家,至于为什么……”
据苏瑞说来,苏秦本是相邻俩家,关系交好。俩家又都是曲平线县有名的富裕之家,苏氏经商做些茶叶生意,秦家并不知怎么富起来的,传说是宅中有祖先赐下的聚宝盆。
秦家有一位娉婷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