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吃过晚饭,两个人正准备睡觉,突然一阵怪风吹灭了房里的蜡烛。
江清流本就是分外警醒的人,立刻持剑在手,听风辨位,瞬间击落了几支暗器。黑暗中只有微弱的声响,单晚婵用力全力缩在床角,不影响他。
江清流自然知道不妙,凶徒显然非常狡猾,上次的刺杀失败,让整个沉碧山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护院武师增加了一倍。江清流的好友也多有赶来相助者。可前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加之梅应雪等人离开之后,山庄里也风平浪静。
如今宫自在再度上门,看似安全,大家便多有松懈。怎知就在这时候,凶手选择了动手!
江清流在心中极快地把人过了一遍,这些忍耐、果断,怕又是杀手无疑。外面没有响动,似乎仆妇们并未被惊动。江清流且喜且忧。喜者,凶徒若不愿惊动她们,自然没有先行杀害。武师们虽然大意,数量却颇多,若是已经动手,断无如今安静之理。忧者,如今他功力全失,如何保得自己夫妇二人的安全?
他手中剑花舞得密不透风,挡下第一波攻击,但是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器呼啸着擦过脸颊。他在黑暗中都能嗅到其上剧毒带起的腥风。
单晚婵双手抱着头,一动不动。江清流也没法顾及她,全神贯注留心破风而来的暗器。这样不是办法,外面的人早晚会进来。
他一咬牙,猛地破窗而出!外面的兵器交接之声顿时响起,毫无疑问惊动了武师。
外面打成一团,单晚婵奔出去,躲开有人的地方,径自去找薄野景行。薄野景行还在睡觉,她推开门,用力将她扯起来:“小景!”
薄野景行本就嫌外面吵得慌,用灯芯把耳朵塞上。这时候见单晚婵眼眶红红的,她抠出灯芯:“啧,哭什么嘛,天又不会塌。”
单晚婵推了推她:“还不快帮忙!”
薄野景行往外看了看,还有些犹豫:“那拨人对付你相公绰绰有余,就不用老夫帮忙了吧?”
单晚婵气急:“什么啊,快帮忙救人!”
武师被其他杀手阻断,江清流内力未复,只以灵活的剑招和老道的经验与四五个杀手抗衡。一时之间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薄野景行站着院门口,背着手瞧了一阵。
阑珊客、苦莲子也带着徒弟在一旁观战,不时还品头论足:“江清流虽然是个盟主,也不是草包嘛。”
穿花蝶一边捧着葵花籽、鲜果干,一边给自己师父挽尊:“呃……师父,盟主和草包,其实没有什么共同性。”
“是吗?”阑珊客很意外,“为什么为师一直觉得意思差不多。”
苦莲子倒是中肯一些:“他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枓子。若是内力仍在,这四五个人倒也奈何不得他。哟哟……要糟!”
话未落,一个刺客一剑贴着江清流的腰刺过去,江清流腰际一下子红了一片。
单晚婵虽然跟江清流有些貌合神离,但也不能眼见着他被人杀死。她扯着薄野景行的袖子,薄野景行从穿花蝶捧着的果盘里拿了个果圃丢嘴里:“不急不急,他死不了。”
果然,江清流虽然卖了个破绽,却也一剑封喉,了结了一个黑衣人。然后招式一收,又顶住了四个人的合击。四个刺客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招式由先前的全力攻杀渐渐开始防守。
外面一片嗯嗯啊啊的声音——是护院的武师渐渐逼近了。看来这次刺客的力量也不能突破沉碧山庄的防御。
江清流招式也防守居多,也是拖延时间的意思。打斗中听见单晚婵的声音,他往小院这边一看,险些气死。只见薄野景行命穿花蝶把院中的躺椅搬到了门口。这时候正喝着小酒、吃着果圃,翡翠水烟扑噜噜地抽着,左边穿花蝶点烟丝,右边水鬼蕉扇着蒲扇——整个一地主老财!
唉,江清流真想为自己夫人的智商点个蜡——求救找她,不如找条狗。
他这边正默哀,突然眼前身影一晃,又一个黑衣人加入战局。苦莲子与阑珊客面色顿时凝重起来。江清流只觉压力倍增,两招之内开始难以招架!薄野景行略一示意,苦莲子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局,右手一扬,一把毒砂抛过去。
对方意料之内的闪开了,可惜江盟主没闪开!一把毒砂直接打了他一头一脸。江清流真是,掐死他的心思都有了。苦莲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咳咳,一时失了准头。”
然后他又发了第二把,蒙面人根本没有躲,正中江盟主胸口。苦莲子擦汗:“预判失误,咳咳,失误。”
阑珊客看看江盟主脸上已经泛紫的毒砂,拍拍他的肩膀:“哪里哪里,简直是例无虚发。”
一向涵养甚佳的江清流真的是不想吐槽了——他妈的还有比这群人更蠢更不靠谱的吗?!
然后仔细一想,江盟主简直是痛不欲生——就这群蠢货,武林正道追了几十年没捉住!招式渐渐不再流畅,眼前人的功力,即使是他全盛时期,胜率也不大。
他心中暗惊,只觉颈间一痛,身体渐渐麻木,再难动弹:“百里……”舌头也不能动了,他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