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一个中馈犹虚,瓜田李下难免让人闲话,对表姑娘名声有污。”
李静萱长相明艳动人,满脸怒容只增添颜色,她一甩牡丹缂丝红袖,提步就跨入首辅府大门,“我倒是要看看谁敢乱嚼舌根!”
见她径直往世安苑去了,陆管家心知她是有备而来,忙让人去告知陆南浔。
李静萱来之前只当是个心比天高的妖艳女子,远远便看见她站在世安苑门口芭蕉叶下,一袭碧色兰花束腰长裙透着轻灵飘逸,长相十足的清丽出尘,气质淡雅,让人一见倾心。
不过她早就知道了真相,这不过是只披着凤凰羽的土鸡!
“什么时候开始,首辅府的丫鬟也能冒充主子出来迎接客人了?”
星妤从容应对,“我自知身份低微,不该出现在表姑娘眼前,污了表姑娘眼睛。但我斗胆问表姑娘一句,若是在旁人家,表姑娘是否同样觉得必须主人出面迎接才不算失礼?又是否觉得冷冷清清的尊贵比嘘寒问暖的卑贱强?”
此言一出,陆管家与二织等人放下心来,不是软柿子就好。
李静萱却是气炸了,从来就没有人敢在她面前Yin阳怪气地说话,当下恨不得抓花她的脸,但自尊提醒她,不能被一个低贱的丫鬟比下去。
踩在她裙上的脚用了些力,在见到星妤为了维持屈膝的姿势憋红了俏脸时,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愉悦,“我说一句,你说十句,你这丫鬟真是牙尖嘴利。”
陆管家正色道:“表姑娘身份尊贵,便是打杀奴才也无足挂齿。但呆呆姑娘不是我们府里的奴才,表姑娘如此轻贱她,大人知道怕是不喜。”
提起陆南浔,李静萱心中不免打退堂鼓,那是一个对女子毫不怜惜的主。把脚自星妤裙上移开,讥笑道:“呆呆?果然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名。”
转眼见星妤面色渐渐如常,但身姿并未移动半分,这等功力是她做不到的,心中沉甸甸的烦闷压得她心慌不已,没了欺负她的心思,移步走进世安苑。
上一刻星妤觉得眼前少女是被宠坏了的嚣张跋扈,这一刻心中对李静萱好奇起来,她心中似乎与表象不同。
还未走近,就听见她道:“我不要脸面都办不成的事,你是如何办到的?”
星妤侧头,李静萱身形高挑纤瘦,天生一副高傲模样,上扬的眼角使得她看上去有些凶,若是她也是贵女身份,定是不喜的。但她是贫家女,与这些权贵只限短暂接触,以局外人来看,这姑娘是用火爆表象来掩饰她内心的缺失。
“若是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表姑娘可相信?”
李静萱侧头与星妤对视,她眼中一片真挚让她觉得她是在炫耀,冷嗤道:“你是貌美,但不是无可取代的。”
星妤嫣然一笑,“日头正毒,表姑娘不妨进屋听我细说?”
李静萱就喜欢与人唱反调,这一次却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星妤不假他人手给她泡了一杯陈年普洱生茶,“我见旁人提起表姑娘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由此可见表姑娘在他们心中积威甚深。我先前耳根子软,若不是近来变了些,我也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表姑娘难以相处。”
见李静萱没有动怒,她继续道:“大人一则事忙,二则碍于男女有别,也不好过多去关注表姑娘。若是经常有人在大人耳边提起表姑娘如何如何,便是再意志坚定的人,长年累月听人否认一个人,心中也会产生怀疑。”
“依我浅薄之见,大人并非是针对或不喜表姑娘,而是表姑娘自己把自己处在此等境地。”
新制的普洱生茶有强烈的茶涩味,手中茶水清亮,味道醇厚,是放置十年以上才有的好味道。眼前姑娘与自己年纪相仿,见地独到,做事稳重,似乎她的一天等于别人两天,如此才沉淀一个她出来。
李静萱放下冰纹茶碗,“听你言论像是肺腑之言,按理说,你我应该处于对立的位置。怎的,你没看上我大表哥?”
星妤呼吸一滞,半响道:“卑贱之身,不敢痴心妄想。”
也不知这一句点到了李静萱何处,她随意歪在榻上,美目渐渐失神,喃喃低语:“不是卑贱之身又如何?要嫌弃的,终是要被嫌弃。”
人生在世,各有不称心。
微风和煦,满室茶香,两个姑娘各自醉心心事,异常和谐。
快马加鞭赶回来的首辅大人被这一幕弄昏了头脑,不是应该是她哭着脸向自己诉说委屈寻求安慰吗?
做好怒发冲冠为红颜出气的陆南浔轻咳一声,“表妹来了?”
他注意到陆呆呆刻意慢了李静萱两步,他眸色暗了暗,不动声色走到二人中间,“好香的茶。”
李静萱在陆南浔面前不敢放肆,心中还有些惧怕他,但又不得不奉承讨好他。只因她的名声给她糟蹋干净,要想风光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只有嫁给陆南浔这一条路可走。
当下笑道:“大表哥稍等,我这就去泡茶。”
陆南浔可有可无地点头,待她走后,这才看向不声不响的陆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