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还是很厉害的。如果是我,听到皇上要把握打入冷宫时,肯定就吓得腿发抖了。就跟徐贵妃似的,哭天抢地,怎么拖都拖不过来,可是娘娘却立刻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好办法,终究没让我免去这一切。
“那是因为我不怕死,很早以前就觉得死没什么大不了。当你不再对结果觉得恐惧,你便有心思去分析过程。“
“嗯嗯。”小杯连连点头。
我看着上空的漆黑旧斑的房梁。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恨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别人欺负我爱的人,第二件事是遭人背板和羞辱。”
我止住了口。
她茫然地转头看我。
只笑了笑,她还不懂。
风呼一声,蜡烛灭了。
我的视线陷入沉寂和漆黑中。
我道:“太晚了,睡吧。”
小杯点头闭上眼睛,我继续盯着上空。
恨是支撑一个本来就无任何意义的生命活下去最好的方式。
冷宫的生活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坐着等一日三餐,因为没有皇上的宠爱,不会有人有心思讨好你,关心你的处境,所以一般吃的穿的都会遭到克扣,甚至全盘中饱私囊,而且还会让我们帮她们做一些她们分内的事物。
譬如洗衣服。
从今天早上一打开门出来,便有一大堆的衣服扔在我们怀中,看着我们的那宫女冷冷丢下一句:“不洗完不准吃饭”便转身离开。
和ji院一样,总是一层人压一层人。
然而ji院为的是利益,还情有可原。而在宫中,却有许许多多人性的扭曲。把今日在主子面前的受到的欺压一层一层丢下去。但这正是主子和奴才的区别,奴才只会欺负比自己更弱的人来获得满足感,只有真正聪明的才会蓄势以待,伺机反击回去。
我和小杯洗到手酸。
小杯原本不想让我洗,可是这么多衣服,小杯一个人只怕要洗到明天了。
我们俩没有吃东西,都快没力气。
而旁边的宫女却搬了凳子坐在旁边,吃着瓜子唠嗑。
“最近几日皇上最宠的好像是徐贵妃,徐贵妃人好,对待下人也和气。只是她一般不太信任我们这些宫里的人,真正管事的都是她的心腹。”
“当然,谁会相信我们啊?”
“听说何昭仪也不错,人性格柔弱,从不骂人,比那些主子好多了。只可惜皇上不是太宠她,一个月才去一回而已。”
“还有皇后呢?皇后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肚子尖尖的,都说是肯定是个男孩。将来要是生了太子,这地位就稳固了。”
“当然,皇后那是谁啊?有皇太后撑着,有慕家撑着,谁敢动她分毫。”
瓜子壳和唾沫横飞,几乎都要溅到我脸上。
我耸起肩膀用卷起的袖子蹭了蹭脸。
“听说新晋的意嫔不错,皇上一个月也要去她那里四五次。意嫔这个人最会逗人开心了,每次在屋外都能听到皇上在里面的笑声。”
“不过我觉得这个意嫔人有点笨笨的。”
“这样才讨人喜欢吧。”
“兰嫔倒是聪敏得很,天天缠着皇上,可皇上也没正眼看她几下。”
“哎,你们说何昭仪怪不怪,我昨天看到何昭仪在柜子里藏了个小账本呢!”突然有人插嘴。
“咦?”听道有趣的东西,她们眼睛发亮。
“那是什么。”
“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据说上面记录了什么人的喜好和习惯,年龄家世,反正应有尽有。”
“她记这个干嘛?”
“不知道。”
……
听一群女人唠嗑,还是一群在深宫里待久了的女人唠嗑,有时候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
但我渐渐发现,我能从里面听到我想要的讯息。
她们大多的时候讲得是皇上今夜又宠幸了那个妃嫔,哪个妃嫔长得如何,怎么样?偶尔也会讨论一些宫里年轻的侍卫、她们大多寂寞,又多多少少有些向往男女之事。
日头落下远山时,她们说到上任皇帝一晚上曾找过六个女子侍寝时,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道:“那皇上能行吗?”
“谁知道呢?”
“不过皇上要不行,能生出十九个皇子,三十二位公主吗?”
“我们现在这个皇上好像挺正常的……”
“嗯。”
我和小杯中午吃了些馒头,现在已把所有衣服都洗好了,挂上去。
看起来那个最会说风流韵事的宫女瞥了我一眼,嗑着瓜子,扬了扬下巴道:“问她啊,她不是最应该知道吗?”
众人的目光移向我。
却没有人先开口。
我擦了擦手:“你们想问我什么?”
“那个皇上……是不是很厉害?”
“胡说,应该说皇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