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手里握着入学通知书和地图,正四周寻找着什么,她的脚步有些缓慢,像是踌躇着不知所措。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我迎了过去,内心巨大的狂喜涌上来,让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我努力镇静了自己,微笑着开口。
她望向我的眼里有些生涩的胆怯,和曾经的活泼与大胆大相径庭,说话也是很羞涩的:“新生报到处……怎么走?”
她好像,一点儿不记得当年的小事,不记得我了。
“你是什么专业的?”我有些黯然,又疑惑于她不同于以往的性格,还是正经地询问。
“经济学。”
“你学院的报到处在前面,我带你过去吧。”出于私心,我没有将她交给与她同学院的导生,我接过了她的行李箱,瞥到了她右手手腕上的月牙形疤痕,是了,就是她,害怕错认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终于问出了当年来不及问出口的话。
“苏青涵。”她轻声地回答道,又怯怯地反问,“你呢?”
“我叫林暮。”我伸出了手,心里有很庆幸的感觉,“很高兴认识你。”
真庆幸,又遇见了你。
很高兴,再次认识你。
“以后,我就叫你青涵好吗?”
“嗯……”
接着我帮她报名,带她去寝室,收拾好之后,再去熟悉校园环境,末了去食堂吃饭。
她单薄瘦弱的身形,在来来往往家长簇拥着孩子的人群里,显得孤单而寂寞,所以她每每看向我的眼里,都带了一些依赖和感激。
这样柔弱的模样让人疼惜。
我的心因这样的眼神而疼了一疼,隐约感觉到这些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的性情有了这样翻天复地的变化。
过后我们交换了手机号和微信号,后来她又加入了学生会中我的部门,日子在彼此一天天的熟悉里,过得飞快。
熟稔之后我才知道,她的父母在她六岁的时候就车祸过世了,此后她一直由她父母的朋友周叔叔抚养着,家族企业也由他代为掌管,周叔叔今年出国开拓事业,只嘱咐了管家送她来学校,她拒绝了管家的好意,独自一人前来。
听到这样的身世,我心疼得厉害,又隐隐有些愧疚,遗憾当时没能陪伴在她的身边。
很平常的一天傍晚,我照例想去找她一起去吃晚饭,敲了她宿舍的门,来开门的不是兴冲冲的她,而是她的室友,看见我时脸上有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学姐,你可总算来了。”室友领着我往里走,另外两个也是一脸担忧的表情,“苏苏下午开始就肚子疼了,这会更严重了,我们让她去医院,她死活都不肯,你快劝劝她吧。”
闻言我的心一紧,连忙快步走到她的床前,就看到她捂着肚子满头大汗的模样,心里的疼惜几乎要将我撕裂开来,真恨不得代替她去忍受那些痛苦。
“我带你去医院。”我小心地扶起她,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气息,挣了开雾气迷蒙的双眼,颤抖着将头靠近我的怀里,低声呢喃着:“好疼……”
我心中的疼惜更甚,整颗心仿佛都要融化在她带着哭腔的软语里。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她的室友们也担心地跟上。
“不用了,一会儿你们还有课,帮她请一下假,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室友们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很好,都放心地同意了。
我拿了她的医保卡,就抱着她打车去了就近的医院。
医生诊断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尽快进行手术,她的家人并不在这里,情况紧急,我只能以姐姐的名义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她穿着条纹的消毒服,苍白着脸紧紧拉住我的袖子不放,眼里都是惧怕的神色,沙哑着声音乞求:“你不要走……”
我的心疼得快要没了知觉,只得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她的脸安慰:“别怕,我不会走,我就在手术外面,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这才有点安心地微微松了力气,害怕的小眼神却一直盯着我。
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外婆也是这样被推进去,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我突然涌上了一种巨大的恐惧,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拦下推车,尽管我知道那只是一场安全的小手术。
手术过后,因为麻药的缘故,她沉沉地睡过去了,我不放心,失去的恐惧还在心头颤抖,昏暗寂静的病房里,我就这样紧紧地凝视着她,不知不觉过了半宿。
天亮起来的时候,我看着她还没有醒,就回了学校收拾下自己,让室友帮忙请假,又顺道去她寝室拿了换洗的衣物。
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她怔怔地坐在床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我的心一颤,连忙走过去,握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麻药药效过了?很疼吗?我去叫医生好不好?”我慌乱地语无lun次起来。
她却怔怔地望着我,听着我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