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代她们受苦的表情,“是我害了她们,是我……”
这种深深悔恨的场景,迟隐见了很多次了,可不同的人就有不一样的感觉,她现在就只是单纯觉得段上利可怜可恨罢了。
段上利情绪平复了会,红肿的眼睛空茫地注视着虚空,“你说你是记者,那你来找我不会单纯只是想告诉我家人的情况吧,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其实,我是想和你谈谈天鸿的事,”迟隐留心观察段上利的神情,发现在她说到天鸿时,他瞳孔明显一缩,又听段上利警惕地问,“关于天鸿你想知道什么?”
“你应该知道他们工资建筑材料不合格的事,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自己承担下所有责任,为什么不向警察说明呢。”
“你别乱说……”段上利紧张地看着四周,否认迟隐的话,“天鸿建筑材料没问题。”
“你不用骗我,我来之前做好准备的,有没有问题,我比你清楚,”迟隐镇定一笑,目光直视段上利。
段上利避开她的目光,腮帮子绷着,一句话都不说。
“刚才谈到你妻子孩子时,你表现得这么后悔,段上利,我不懂,你明明可以不用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什么不说出天鸿的问题。”
迟隐的责问像石沉大海,段上利刚开始震惊地瞧她一眼,后来不论迟隐说什么,他都死死低着头,不予回应。
后来时间到了,狱警带走了段上利,迟隐虽然很沮丧,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要想让段上利说出真话,从现在看来只能从他妻子孩子身上打开突破口。
迟隐拜托警局的朋友查段上利的资料,还有他妻子孩子的情况。
朋友一天后发资料过来,发现法院判的七十万罚款,已全部缴纳清楚,他名下的唯一一处房产也都已变卖。
段上利妻子叫孙芳,有七岁大的女儿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
迟隐找到了他从前住的小区,段上利的家在三楼,一百平米的房子,按照现在的房价估计卖出去怎么都得一百二三十万。
到了他家门口看得令人心惊,门前脏乱,门上裂痕一道道的,深可见木屑,防盗门被人用油漆喷得面目全非。
由此可以想到,孙芳经历了怎样的遭遇。
迟隐在踌躇时,有个大爷拎着菜经过,一眼看出她是找人的,叹口气道,“姑娘你别来了,这家人卖完房子早搬出去了,你看看这被闹的啥样,还敢在这住吗。”
“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这哪知道去。”大爷背着手,慢腾腾地爬楼,嘴里还悲悯地咕囊着,“摊上这样的老公,真是要人命。”
这说的就是段上利了。
之后迟隐又去了孙芳的工作,这是一家家政公司,接待听说是找孙芳的,立即摇头,“她辞职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电话什么的也不知道。”
“怎么这么多人找孙芳。”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有人来找她?”
“嗯,十分钟前吧,也有一个女人来找她。”接待努力回忆着,“和你差不多高,说话和气又温柔。”
“她有说自己是什么人吗?”
“没有。”
迟隐向接待道谢后离开,出了门,面对来往的车流,一时茫然,孙芳找不到,她要怎么办?
走了一下午,迟隐腿都酸了,看到前面有家饮品店,径直走过去,买杯柠檬水解渴。
等待时,迟隐无意中一瞥,觉得某个身影很熟悉,认真一看,认出了正是钟瑶。
钟瑶桌前放了杯nai茶,一手支下巴一手刷着手机。联想到之前接待说的说话和气又温柔的人,迟隐觉得那就是钟瑶无疑了。
毕竟她在人前一直是温柔有礼的形象。
在迟隐乱想时,许是觉得有人注意她,钟瑶慢慢抬了头,两人正好对视。
迟隐接过柠檬水,走到钟瑶身边,先开口问,“刚才你是不是去了好洁家政公司?”
“嗯。”钟瑶淡淡点头。
迟隐喝了一大口柠檬水,沉默了会,似是感慨,“我没想到你也会过来,你平常表现出来的,并不像是会关心的样子。”
钟瑶无动于衷地听着,面上有淡淡的讥讽。
迟隐双手握着冰凉的柠檬水,抬眸认真地问钟瑶,“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参与这件事,以我的了解,你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所以对于溱水桥事件你是不是也有自己的隐私。”
钟瑶漠然看着远处的街景,不予回应。
“我知道你不会对我说,我也没打算窥探你的隐私,说这些只是想表明,如果我们利益一致的话,说不定可以联手合作。”
第39章
因为马上就要放假了, 陈海这几天兴奋不已, 已经忙着整理行李, 并且喜滋滋地告诉陆远说他这次回去后会相亲。
陆远以为媒人还没说好,结果有天回宿舍时一不小心撞见陈海直瞅着手机傻了吧唧地笑,跟个二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