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迟隐随意问了一句。
“工程上的事。”陆远一手摆弄着她耳朵上的珍珠坠子,一手捏着她手指头,漫不经心回了句。
那大概就是工作上不顺心吧,迟隐就没有多想。
明天要上班,迟隐睡得很早,陆远没再闹她,两人依偎着睡去了。
迟隐白天吃多了,半夜胃又坠又胀,就被闹醒了,手下意识往旁边一摸,冰凉的,没有人。
迟隐坐起来一看,没拉紧的窗帘透漏出一束月光,惨惨淡淡,正照在陆远空出的位置。
胃还是很胀,迟隐摸索到床边,穿上鞋,预备看看陆远干嘛去了,顺便吃点消食的药。
刚开了门,就被客厅的景象惊着。
陆远一个人笼在朦胧的月光下,静静坐着,指尖上猩红的火光,那是一支烟。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像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虚无缥缈,沉默得令人心疼。
迟隐指甲抓着门框,纠结了会默默回了床,在黑夜中睁着眼睛等他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远回来了,声音极轻,只感到床铺晃动,背后就贴上了陆远温凉的身体。
她假装被惊动,意识模糊不清,转身窝在他怀里,他身上还有极淡的烟味,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感觉面颊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陆远环紧了她,轻轻说了句,“睡吧。”
第32章
那晚客厅独坐的陆远在迟隐心头蒙上了一层Yin影, 他这人遇到什么事一向宁肯自己扛过去, 也不愿向迟隐说。
等事情解决完了, 皆大欢喜了,他心情好想炫耀自己的能力时白会对迟隐说。
因此迟隐只能向迟程打听过陆远那有没有出什么事,迟程疑惑不已, 说什么事都没有, 工程快结束了,大家都很开心啊。
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忧什么, 迟隐决心先观察陆远几天的时间, 觉查出不对的话就和他谈一谈。
迟隐今天的工作比较轻松, 前天她提前做了采访, 今天就不需要向外跑,只要在办公室写好稿子就可以了。
结果稿子才写了一半, 副主任急急忙忙冲进办公室, 说有群众打来热线电话说溱水桥塌了,让迟隐赶紧去做采访,午间新闻会播。
迟隐听完叫上赵力赶紧打车直奔溱水桥。
“我以为这桥还能多撑几年,没想到这么快就塌了。”大力关上车门时,赵力叹了口气。
赵力这话说得玄妙, 迟隐愣了一瞬, 立刻就问, “赵哥,你的意思是你早知道这桥能塌。”
“我也不知道,我还是听我大伯说的, 他说这桥不牢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事,让我们不要走溱水桥。”赵力一边检查摄像机和三脚架,一边解释。
“你大伯为什么这样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全家人都以为他杞人忧天,就没问过。”赵力颇为遗憾地摇头,早知道会这样,就多警告市民了,也不知道现场伤亡情况怎么样。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溱水桥,到了现场之后才发现,四周都挤满了围观的市民,救护车到了现场,岸边和水上都是准备救援的警察。
长长的桥从中间折断,裸露出钢筋混凝土的残迹,断裂的平面丑陋不平,混浊的江水中有一辆货车在慢慢下沉,周围布满了救援的民警。
迟隐和赵力穿过人流,拍摄救援场面,看着火车慢慢下沉,自己却毫无办法,这种感觉真是无力。
“天呐,这还有没有救。”
“幸亏我没从这桥上面走,不然出了事怎么办。”
“老天,今天B市流年不利啊。”
周围市民议论纷纷,迟隐留赵力拍摄,自己赶到救护车旁,他们立刻就要走了,迟隐追着其中一名护士询问,“你好我是电视台记者,请问现在有几人受伤了,伤情怎么样。”
“别问我,我也是刚刚到的。”护士没功夫搭理迟隐,砰一声,阖上了车门,
借着一丝缝隙迟隐瞧见病床上的男人浑身shi透,脸上血淋淋的,面色苍白,应该是休克了。
救护车呼啦一声开走,身后赵力喊她,迟隐又奔回去。
“我刚才听说已经死了三个了,受伤的约莫有五六个,你再去找警察核实,我们马上拍个现场视频,”赵力沉着地吩咐她,他脸色很不好,被现场的残酷惊着了。
迟隐向警察负责人核实,又打电话给台里汇报情况,让主任再派记者去医院调查伤员情况。
采访群众时,她在人群意外看见了钟瑶,抱着臂,神情冷漠,以为她是来工作的,迟隐想叫钟瑶一起帮忙,结果再转脸时,发现钟瑶人不见了。
钟瑶确实不是来帮忙的,她正好路过,就来瞧一瞧,听了会儿市民低头接耳的议论就回了梁绪的公寓。
结果早过了下班时间梁绪还没回来,打电话还没人接,钟瑶把饭菜全摆在桌上,又给梁绪发了几个关心的短信,就直接关了机,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