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包扎好伤口,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天黑了。
她没敢回家,但是却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刚刚五十岁出头的男人,好像在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就苍老了好多。
无非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训斥。
温美束纤细的美拧成了麻花。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家里竟然出了这样大的纰漏,一直以来,她只是专心拍戏,弟弟的商业头脑很差,坐在总经理的位子上根本不能服众,公司全靠五十多岁的父亲一个人扛着,只是,竟然这么快就被顾家架空了……
顾新海在世时,温家与顾家明明是平起平坐的,怎么顾盼升才接手了几年,差距就拉得这么大?
正当她准备离开医院时,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陈冰时。
温美束一见他,就觉得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窗口,于是当即从私家车上下来,气冲冲地走到了他面前,强忍着怒气说道:“陈医生,好巧啊。”
她说得咬牙切齿,又缠了满脸的绷带,看起来特别吓人。
没有人能认得出来,这个“怪物”就是娱乐圈史上里最年轻的三金满贯影后温美束。
陈冰时见她如此,也是有些诧异,连忙问她:“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温美束冷笑,但是笑意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她眉头直抽筋,随即恨恨地说:“怎么了?没事?要不要让你吃几个枪子儿试试?”
陈冰时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这种事本来就和赌博一样,风险是肯定有的。”
温美束怒道:“那我的脸……!”
陈冰时说:“如果你今天不试这一次,虽然脸不会留疤,但是你真的甘心吗?被那样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抢走未婚夫?”
温美束僵了好几秒,最终只能认命地说:“不甘心……”
陈冰时听到她说出了自己预料之中的话以后,抬起头看了看她周围的人,低声对她说:“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温美束看了看他,然后点头,嘱咐好助理和经纪人之后,跟着陈冰时又走回了医院里。
她跟在陈冰时的身后,一路畅通无阻地往心脏内科的病房区走去。
入夜后,医院的长廊里寂静一片,空气中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温美束跟在陈冰时身后,走廊里冰冷微弱的节能灯光线勾勒着这个男人宽阔的肩膀,莫名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渗人。
温美束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他:“陈冰时,你给我的鉴定报告真的没问题么?”
说鹿萍年轻时和顾新海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她倒是相信,但是当年苏雅茹的家世背景那么强硬,顾家那时虽是与苏家门当户对,但终究是后起之秀,顾苏两家的联姻,起初确实是顾家高攀了。
像顾新海这样的人,就算跟娱乐圈里的女明星有些关系,也不应该让情/妇把孩子生下来,去打苏雅茹的脸。
现实不是电视剧,所谓“影后”、“歌后”,任凭她有再多的本事、再多的粉丝,在资本家眼里终归只是“戏子”二字。
闻言,陈冰时一笑,轻声说道:“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温美束说:“可是,你也没有帮我的理由。”
陈冰时说:“我现在带你去见的人,就是我帮你的理由。”
两个人站在鹿萍的病房前,随后,温美束便推门进去了。
陈冰时笑着跟在她身后,也进了病房。
他的样子似乎很开心,和平日里那种疏离而虚伪的笑容截然不同,现在的笑,竟然让人看出了几分真意。
陈冰时走到鹿萍的床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鹿老师,我带朋友来看您了。”
鹿萍是陈冰时的高中老师,只不过,这两年身体状态越来越糟,已经不能再正常讲课了,这才办了离职手续。
陈冰时是鹿萍带的第一届学生,老师对自己的第一届学生永远是最用心的,所以,即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鹿萍依然记得他。
她的脸上挂着平淡的笑容,时光在她的脸上走得很轻很慢,仍是一副美人如昔、岁月静好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
鹿萍稍稍侧过头,就看到陈冰时旁边的陌生女人。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对方,见面前的女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贵得吓死人的品牌,不由得猜测起她的身份。
陈冰时解释道:“鹿老师,我朋友认识您的女儿,说有关于她很重要的事想单独跟您谈,您愿意听吗?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带她离开。”
鹿萍听到事关女儿,连忙说道:“跟呦呦有关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都请告诉我,没关系的。”
自从她看到鹿呦呦手上戴着那串红色的碧玺之后,她心里便总是静不下来。
年轻时的那些锥心刺骨的痛,这段时间一直不可抗拒地入梦而来,让她无法安眠。
鹿萍少年成名,却因未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