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身体不由向後一倾,一时愣住。
女王爷(三十)
“这一处宅院,隐蔽幽静,便於设防守护,只是王府终究不比皇宫,处处简陋,当真是委屈皇後和殿下了。”
“王爷过谦了。这院子,有藤萝牵扯索绕,且又遍植香草、芝兰,远处可闻水声潺潺,近处能听幽鸟婉转鸣啼。昊心中甚为喜欢。王爷於百忙之中为我母子分心Cao劳,昊与母亲实在感激不尽。”
慕容熙带著宇文昊进了王府一处幽静的宅院,双方不免一翻客气。南宫璇扶姑母进了屋内休息,便走出院子,四处张望,不住点头。见表哥和慕容熙还在互相施礼寒喧,蹦蹦跳跳地跑到二人中间,朝著他们各做了一个鬼脸,然後嘻嘻地笑起来。
“熙哥哥,听说你父王当年为生王子,休了好几位正室不说,还娶了几十个偏房,依我看来,这院子先前住的定是熙哥哥一位姨娘罢?如今我尚未过门,暂且住在这妾室偏房倒也忍了。等到他日我过了门来,熙哥哥当筑金屋藏娇才是,不可像今日这般委屈了我。”
这是哪跟哪的话。亏你能想到这麽远去。南宫璇粉面桃花,娇妍夺目,目光灼灼,晃著脑袋说的甚为陶醉,慕容熙也生不起气,只是心中觉得好笑。
“璇儿,你十六七岁一个女孩子家,说出这番话来,难道也不知羞麽?”
宇文昊见没有外人,便摘下面具,拿手点著南宫璇的鼻子,取笑她。南宫璇见说,娇滴滴看了慕容熙一眼,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慕容熙见了,禁不住和宇文昊相视一笑。璇儿到底是个女孩儿,也是知羞的。
摘下面具後的宇文昊,神彩飘逸,翩然俊雅,秀色夺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莫不像极了以前的梓童,再加上他与她的相貌又只有眼眸不同,慕容熙看著,不觉痴呆过去。在丹亭第一次与他相见时,她看他看到发呆是因为他与梓童相貌实在太像。而如今,她再次发呆,则是因为她发现,宇文昊,从某种程度上说,比梓童更像梓童,长得像,性格更像。
“王爷……”
正在慕容熙发愣的档儿,一个侍卫快步走进院子,先是躬敬地向南宫璇和背过身去的宇文昊各施一礼,然後转过身来,向慕容熙轻唤一声。慕容熙这才回过神来。见眼前的侍卫虽然尽力掩饰,脸上依然隐约可见几分惶恐,禁不住心中一惊,急忙向宇文昊和南宫璇告辞,与侍卫一前一後,匆匆走出院子。
“什麽事?”
“王爷……方才……王爷……”
“到底什麽事?快说!”
主仆二人走到院外一处亭台,侍卫因怕慕容熙难以承受自己将要说出的噩耗,但又不能不说,一时结巴著,说不出个所以然。慕容熙一颗心悬著,语气分外严厉。
“方才……方才冷前辈来到府中,四处找不著侍读,Yin著脸来向我们几个打听侍读的下落……王爷,恕属下直言,冷前辈虽然人老返顽童,但从不会欺诈说谎取乐,若是侍读被他带去,他是断不会佯装不知他的下落的。侍读既非冷前辈带走,定是落入恶人之手,恐怕此刻已是凶多吉少,属下肯请王爷节哀顺变!”
梓童走後慕容熙心中便有的一丝不详的预感,没想到竟然成真。听完侍卫的话,慕容熙从头冷到脚,不单是四肢,就连浑身的血ye也瞬间僵冷,但最冷还是心。梓童不是落入明辰妃之手,便是落入雍帝之手,而无论落入谁人之手,生还的希望都甚为渺茫。
“果真让你说中了,我让你死一千回。”
心中涌起滔天的仇恨,慕容熙双眸含泪,对出口不吉的侍卫咬牙切齿地发泄起来。她已不懂遮掩,她也无法遮掩。梓童果真死了,天下都是她的敌人。即便这些从小保卫在自己身边贴身侍卫,她也不会放过。她会毁灭一切。
“属下为王爷万死不辞,何况一千回。王爷要怎样处罚属下,属下皆无怨言。我大雍社稷安危皆系於王爷一身,属下只肯请王爷保重御体,勿要太过伤心......”
侍卫见两行珠泪自慕容熙脸颊滴落,从怀中掏出一块蓝色手帕,走到他身边,小心地递到他眼前,“王爷……”。
不论王爷终日怎样冷著脸,他绝美冰颜和飘逸的身姿都是他心中最美的风景。他誓死效忠王爷,并非完全因为受先王遗嘱的托付。他和所有的同僚一样,心中对这个少年王爷都有著异样的情感。
“你……先退下。”
心被悲伤淹没,慕容熙并未对侍卫的行为有所错谔。只是木然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侍卫急忙收回手帕,低著头默默退下。留下慕容熙独自一人,倚著柱子发呆。
“不知熙……王爷这是怎麽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背上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慕容熙转过头,发现宇文昊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後,正关切地看著她。
“呃……没什麽……你何时来的,璇儿呢?”
慕容熙强作欢颜,对宇文昊一笑。她本是极冷的一个人,突然一笑,掩饰的就过了。宇文昊见她不愿坦白相见,唇角轻扬,点点头,也是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