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转过脸去,默默看向一平如镜的水面。
我迫切地想看到宇文昊的面容,不幸的是他偏偏背对著我。风声忽起,他随风而舞的白色发带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衬托出他翩翩屹立的背影,灼伤了我的双眼。
我揉了揉眼睛,将目光移向熙儿。她侧对著我站著,看著水面,耳鬓几缕青丝亦随风飘起,将她轮廓分明的侧脸完美地呈现在我面前。看得我一阵失神。如果你爱一个人,无论是她的正面还是她的背影还是她的三百五十八个侧面,都足够摄走你的魂魄。
回过神来时,我心中充满憎恨。我憎恨月光下丹亭中这一对衣袂飘飘的玉人。我憎恨熙儿,说什麽无论发生什麽事心中只有我一个人,只遇到一个美男便将这话抛到九霄云外了,看他看到痴呆。我憎恨宇文昊,他最初的笑容,使我如沐春风,觉得他如兄长般亲切,但却对我的熙儿一见锺情,想要夺走她的心。我眼里闪著泪花,气得咬住嘴唇。
正在我用惊人的想象力联想著接下来熙儿和宇文昊会怎样眉目传情,并勿自气得嘴噘的老高,泪如雨下时,水塘对面的房檐上纵身飞下几十个黑色的身影,落到水塘岸边,其中两个脚尖点地,几个空中长翻,飞入丹亭,手持利刃分别刺向熙儿和宇文昊。其它人则忽啦一下冲到陪著熙儿一同前来的十来名亲兵侍卫身边,将他们团团围住,使他们无法分身去亭中救主。
熙儿护在宇文昊身前,以一对二,以扇对剑,与两名黑衣人打在一起。宇文昊戴上面具,站在熙儿身後,显得有些惊惶失措,显然并不会武功。宇文昊呀宇文昊,你真是枉为男儿,就是我这麽娇弱的一个少女,虽然目前为止遇到高手尚无还手之力,但跑起来,除了师傅,想来也不会有第二人能追得上我。我虽不能打,但也绝不会成为熙儿的累赘。哪像你宇文昊这麽丢人现眼,还要躲在熙儿身後,像个缩头乌gui。
因为相信熙儿的武功,起初我对亭中的打斗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不住讥笑被我视为情敌的宇文昊。但是当我注意到亭中与熙儿交手的两名黑衣人黑色头巾中冒出的白色发丝後,禁不住倒吸一口气。他们出手即凶又狠,招招都逼向熙儿的要害,显然是武功超群的老手。他们手持利剑,熙儿手中却只有一把纸扇,而且还要时时注意保护身後的宇文昊。想起熙儿胸口旧伤尚未全愈,我再也没有心思去嘲讽宇文昊,只是担心熙儿的安危,担心的要命。
“熙儿小心!”
打了数十个回合後,两名黑衣人对望一眼,其中一名突然窜到熙儿身後,我心中一声惊呼,吓出一声冷汗,禁不住睁大双眼,屏住呼吸。只见窜到熙儿身後的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一掌击向宇文昊前心,熙儿转身想要阻止时,宇文昊身体晃了两晃,已经倒在了地上。
“王爷小心!”
就在熙儿见宇文昊倒地而发呆的瞬间,两名老不死的黑衣人手中利剑一个对准熙儿前心,一个对准熙儿後脑,两道索命寒光一齐刺向熙儿。岸上亲兵侍卫一起大喊,声音刚落,他们中间就有几人被与他们对打的黑衣人刺中倒地。打仗的时候哪容得一丝一毫的分心?
熙儿回过神来,侧身一跃,试图避开两道寒光,但前剑好躲,暗剑难防。虽然不曾受伤,却被身後黑衣人的剑尖挑断发带,束发散落,柔顺地披在肩上,挡住了视线。
长发飘落虽只一刹那,却散发出永世芳华。
两个黑衣人禁不住一愣,躺在地上的宇文昊也定定地看著熙儿。
我可以容忍女子以爱慕的目光看著男装的熙儿,所以,我容忍了南宫璇;也可以容忍男子以爱慕的目光看著男装的熙儿,所以我容忍了宇文昊;却无法容忍任何男子以爱慕的目光看著女装的熙儿。此时的熙儿虽只散下长发,并未穿著女装,却在瞬间使她身上少女之美呈现在这一群男人的眼前,令我冲动到想一刀一个把他们送回西天老家。
正当我不知死活站起身要冲进亭子时,有人已经先我冲了过去。是一个红衫少女。她身轻如燕,踩著水面,快步如飞,跳进丹亭挡在了熙儿面前。
“真是狗胆包天,打伤了我表哥,还想要伤我熙哥哥!看剑!”
两名黑衣人听了红衫少女的话,对望一眼,不由倒退一步,皇上交待过,明国戾太子一定要死,镇南王虽与朕有兄弟之情为我皇位永固之计也不能留著,但却不可为此得罪庆国人。若是庆国人插手此事,须要避让三分,从长计议。而眼前的少女,虽无法确认,但从她对宇文昊的称呼来看,十有八九是庆国皇族。
事实上,红衣少女不是十有八九,而是百分之百的庆国皇族。曾几何时她在马上回头对熙儿那一声rou麻的“熙哥哥等我!”至今令我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如今“熙哥哥”再次在耳边响起,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南宫璇。
也不知她皇帝老爸是怎麽管教的,十六七岁待字阁中的公主竟然让她到处乱跑,只在庆国转转也就算了,还跑出国到雍国来。不过,虽说如此,我不得不承认她来的正是时候。起码她可以抵挡黑衣人几招,给熙儿喘息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