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紧了,睡会吧。”
凌悠然点点头,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得云归低低的呼唤,才幽幽睁开眼,车内已经点上了火烛,想必天色已不早了。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一日。
“到驿站了。”云归扶她坐起,眉眼间荡开温柔的笑意,“肚子饿了吧,先吃些点心垫底。”说着,将一碟子点心和热茶连带轻巧的小几搬到她的眼前。
凌悠然还有些迷糊,但凭本能伸手去抓那些点心,忽然马车一个急刹,手还没碰到点心碟子,就听得外面急喊:“有刺客,保护好郡王!”
这才出京城,居然就遭遇了刺杀?
此时,队伍刚刚进入驿站,人困马乏,正是Jing神松懈的时刻,敌人选择这个时候下手,一时间队伍还没反应过来。
驿站的灯瞬息之间尽数熄灭,敌人隐藏在暗处,无数的冷箭朝着队伍中射来,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十数个黑衣蒙面刺客趁着黑暗掩杀过来,与护卫队激烈厮杀,兵器交接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云归探出车外,察看了番,回身来叹道:“幸亏悠悠你警醒,没有乘坐前头那辆郡王马车,不然此刻只怕早被扎成了刺猬了。”
听得箭矢射在车厢外壁上,发出“笃笃”的沉闷声响,凌悠然拧了拧眉,“云郎出去帮下忙吧。这车乃是包了数层玄铁的,寻常箭矢根本射不穿,我待在这里,并不十分危险。倒是外头听起来恐怕情形不妙。毕竟我方在明,敌人在暗。”
云归摇头:“这群护卫队里不乏好手,若连这区区十来个刺客都无法抵挡,又如何能安全将你送到越国,趁早换人也好。何况,这些人的目标在你,我只需护好你即可。”说完,屏息凝神,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
凌悠然见他态度坚决,且说得颇为有理,也不再坚持,她虽有内力,然武艺上不过学了简单的招数,纵然有银针在手,若遇上高手刺杀,一样不能幸免。
想了想,摸出女皇给的那个特殊的哨子,试着吹了一下,不多时,车门外响起一个不带情绪的声音:“主子召我等来,所为何事?”
“三人留下帮助杀敌,再令一人去府衙请人帮忙。”
这是离帝京不远的樊城,府衙守卫加上城防军,足有万余人,若能加以援手,最好不过。即使不能,此事也须得府衙司进行彻查。
倘若今日她死在这里,越国可以此为借口撕毁盟约,凤国将再遭围困。所以一时之间,凌悠然猜不出这伙刺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也许是闵氏余孽,也许是云相,又或者是太尉府?甚至有可能是越国、凰国……
待得府衙司的人赶到,这里的厮杀已经告段落,队伍死伤三百多,敌方幸存者一二,已然逃走。
即便重伤被擒者,亦服毒自尽,看起来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领头的武将仔细检查了那些尸体,没有发现丝毫的线索,只能令府衙司的人先将尸首抬了回去,封锁现场,待日后再仔细查探。
驿站中守职人员尽数被杀害,满是血腥气息的地方,已是不能再住,当即大队人马前往府衙司暂时休憩一夜。
一夜无事。翌日领头的武将持女皇赐予的手令,从府衙司中调取三百人补上死伤人数,继续护送凌悠然上路。
由于经历一场刺杀,这一路上众人愈发小心戒备,然而,一连十天过去,除了遭遇一二队不入流的贼寇外,并没有再遇到刺杀事件。这令众人难免放松了警惕。
这一夜,没能赶上城池,只能于野外露宿。
荒原广袤,衰草足有半人高,队伍于一个小型湖泊前落脚。
奔波一日,人困马乏,待煮好食物,护卫们纷纷丢下刀剑,捧着搪瓷大盆开始吃饭。
旷野风声紧促,穿过茂密野草呼呼作响,云归观察了一番环境,上车来,蹙眉道:“这里的环境于偷袭最是有利,今夜须得小心。近日太过平静,反倒有种山雨欲来的味道。眼见就要到邺城,护卫们也松散了许多,粟将军虽命人将周围的野草清了一些,然而范围还不够大,这时候天干物燥,野草又都是干燥易燃,若敌人用火攻——”
话未说完,听得外面一声惨叫,随即一阵sao乱。
“不好,敌袭!”
“着火啦!”
火箭如雨,密密压来,周围荒草顿时燃烧起来,火光映红半天天,正享用晚餐的护卫们,有些甚至没来得及捡起兵器,就已经死在敌人的箭矢之下。
许是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箭矢不仅仅射向前头的马车,而是每辆马车都成为攻击的重点。
惨呼声,喊杀声,兵戈相击声,瞬间汇成一片。
车内已不安全,云归带着凌悠然冲出马车,与冲将上来的敌人开始了惨烈的厮杀。
这次敌人人数足有六七百之众,且个个骁勇,配合有度,虽装扮似贼寇,然仔细观察发现这队人马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敌方先声夺人,几方军心已乱,加上周围大火连天,环境极为不利,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