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当真稀罕这些,可有种被耍弄的感觉。当即哼了一声,甩袖出门。
凌悠然不慌不忙地指挥众人分好财物,这才不紧不慢地跟着跑出去,只见太女的车马果然还等在那里。
脸虽黑,但是眼底却没了那份冷意。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虽惹她不快,却发倒打消了她心头再次泛起的疑虑。
两人乘坐马车,往大街上去。
越太子没有派人来商谈谈判之事,正好太女也有意拖延时间,故而也不主动上前求见,这不,带着凌悠然一起逛邺城的大街。
只见百姓生活井然有序,似乎丝毫不受战乱影响。太女一面观察,一面暗暗惊疑:邺城被占领,处于别国统治之下的人民不该惊惧恐慌吗?为何还如此平静?
凌悠然见到城中一切井然有条,也颇为诧异,不由地感叹,连池真有本事,短短时间内,不但安抚了城中百姓,更让百姓依旧安居乐业。
“无忧,这些百姓为何如此平静?”太女终于忍不住问。
“那么殿下认为他们该如何?痛哭流涕?同仇敌忾?”凌悠然反问,倒是可以理解。连池占据城池之后,并没有扰民,也没有试图改变这里的秩序,百姓从最初的恐慌自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平静下来,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难道不该吗?”太女着实有些想不通。
凌悠然摇头失笑:“殿下您是站在上位者的角度看待问题,自然觉得应当如此。可百姓求的是什么?他们求的无非是吃饱穿暖,至于谁当皇帝谁来治理这天下,只要不危及他们的生存,其实并非那么重要。”
太女闪过一丝茫然:“是这样吗?”
“无忧建议,太女平日若是不忙政事,可多到民间走走,多了解民情,对日后处理政事会大有裨益。”凌悠然语重心长地劝道,身为凤国郡主,自然希望日后有个英明神武的君主。这样,自己也可以过得舒心些。而英主不仅仅是体现在处理政事上,更重要的是能否体恤民情,心怀百姓。只有多在民间走走,才不会闭目塞听,被jian人蒙蔽,才能有大作为。
多到民间走吗?太女若有所思,点点头。仔细地瞅了她两眼,心道:母皇的眼光果然不错,无忧郡主见解独特,总能看到别人所不能看到的一面。
想了下,道:“本殿听说越太子近来发了道求贤令,言无论哪国百姓,无论男女但凡有才干者,只有真心投效越国者,皆可得到重用。对于此,无忧你怎么看?”
怎么看?凌悠然撇嘴道:“连池这厮太狡猾了!这劳什子的求贤令,根本就是针对凤国的男子。虽说凤国以女子为尊,然而有才能的男子不知凡几,随着各国之间邦交通商的频繁,北边国家的男尊思想也随之流传,定然有不甘于室的男子蠢蠢欲动。如今连池再发出这样一个号令,不定还真的有人敢做那吃螃蟹的第一人。”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同化。越国意在侵吞凤国,然而两国体制不同,又不可能强行勒令凤国的百姓更改,因此,这需要慢慢地潜移默化,待得越来越多的男子走出后院,发挥他们的才能,届时,凤国的女子也就渐渐习惯了……直到有一日,男人成为主导,也便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太女神色一凛,她以为这其中有什么Yin谋,却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想被无忧一语道破。思忖片刻,看着她缓缓道:“连池想得如此深远,本殿身为太女,竟然还不如你看得通透。无忧,或有国士之才,母皇没有看错你。此次回去,禀明母皇,让她给你官职,也好为朝廷效力。”
“殿下过奖了。无忧有自知之明,耍耍嘴皮子还可,捣鼓几下小东西还行。论才干是半点没有,国士之才更是万万谈不上。所以,殿下还是放我自由,让我自自在在做个闲散郡主吧!”凌悠然真是受宠若惊,想不到向来不待见自己的太女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赞誉的话,可惜,她是真心不想涉足朝堂,勾心斗角她并不擅长,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只怕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还是当个逍遥郡主,闲来调戏下美男的好。
她之所以看得明白,不过是因为旁观者清。论聪慧,绝对比不上太女。
而太女此人,工于心计,又够狠辣,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这次女皇狠下心来扳倒闵氏,清洗朝堂,很大部分归功于太女。
因此,她才更要提防太女,定要打消她对自己的怀疑。眯眼,望天:嗯,时间差不多,计划应该开始了吧。
邺城远离帝京,风物人情自有一番不同,太女东看看西看看,倒也兴致盎然。
就在此时,前面街道传来一阵吆喝:“让让!让开啦——”一辆载满麻包的推车飞快地闯了过来,太女见此,拉着凌悠然侧避到一边。那车经过面前之时,却蓦然转向,狠狠朝二人撞过来,两人往后一缩,鼓囊囊的麻袋忽然滚落,数个百姓打扮的人从中冲了出来,提着明晃晃的刀剑刺来。
此时散落在四周的护卫连忙纵身过来,挡在二人身前,与那些刺客缠斗在一起。
太女抿唇冷眼看着这场刺杀,神色Yin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