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魔后。”
张至深一抬眼,嘴唇微扬,一双红紫双眸说不出的骇人,仿佛里面有万千的妖魔鬼怪,波光流彩,已是邪气侧漏。
那将领便一时着了魔,禁了声,看那妖冶邪气一双红紫双眸后,冰天雪地里,耶梦伽罗开了一路。
这时,魔军将领中一直沉默思索的老将忽然激动地开口:“我想起来了!他是兮月,是魔王兮月!”
所有魔族包括冥界的鬼灵们一片哗然。
魔王兮月,那是创造魔界的王者,如神话般存在魔族的心中。他曾带领魔族的先辈们浴血奋战沙场才在混沌初开的世界开辟出一方魔界,据说他法力极强又用兵如神,有他在,天界就不敢进犯魔界,才使得魔界能够繁荣发展。但后来兮月不知去向,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有人说他被天界所暗杀,也有人说他已涅盘成佛,不再属于魔界,超脱六界之外。
如今,这站在他们面前的张至深怎会是传说中的兮月魔王?
尤其是那些见过听过魔后张至深闹过各种笑话的魔族,这总是跳脚脱线的人类,怎会摇身一变就成了魔界的开辟之祖兮月?
有的魔族已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然而被那一双艳丽带紫的眸子轻轻扫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又惊得再笑不出来,这这,莫非这人真是兮月?
先前开口的众将首领问那老者:“此话从何说起?”
老将道:“我的祖父曾跟随兮月浴血打下魔界江山,我听他提起过魔王兮月有一种葬花之术,转眼便能将弱小生灵化生为花,魔界随处可见的耶梦伽罗皆是曾经被兮月所化的生灵,是以,六界之中,唯有此花最邪,只能生长在魔界!老将三生有幸见过兮月魔王,欢迎魔王重归魔界!”
那老将激动说着,早已跪在地上虔诚地磕头,一个又一个。
身后的将士齐齐跟着跪地,虔诚而大声地表达此刻的激动:“欢迎魔王重归魔界!”
那首领也被这声势所震,激动地问张至深:“你……真是兮月?”声音竟在微微颤抖。
张至深那紫红的眸微微一转,俯视这些匍匐在他脚下的魔族兵将,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渐渐抬眸,昆仑颠艳红的雪花依然在飘落,一片一片,纷纷扬扬,恍惚中像那蔷薇宫不停飞舞的落樱红花。不曾忘却的岁月流光里,南箓曾回眸望他,那时白衣胜雪,墨发飞扬,身后是艳丽的蔷薇花海,落花在空中翩然而下,带着花香和寸寸阳光,细长双目深邃而漆黑,那样静静望着他。
那一眼,一如望进了整个世界,而今,他才读懂那个眼神包涵了怎样漫长而沉痛的等待。
魔军们匍匐在他脚下一声又一声地呼喊那个名字,几乎整片白雪相连的昆仑颠都在震颤,而他却无动于衷,眼里只有怀中那人,这男人才是他的天下,他所有的情缘的归处,这是他的魔。
那沉寂的容颜在这震天动地的呼喊中微微一动,张至深屏住了呼吸,激动的魔军们也觉察到了这变化,齐齐住了声,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张绝美的容颜渐露出痛苦神色,继而睁开了眼,赤红眸子蒙着迷离的光,南箓看清了张至深的面容,那迷离的光却未散去,一直看着他,许久后微微笑了。
“果然,只有在死后我才能再见到你,如此,再无需怨恨,无需悔痛。”
张至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说好的等我永生永世,你是准备食言了么,我的小箓儿?”
南箓蓦地睁大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中水光涌动,嘴唇发抖:“你……”声音早已哽咽,再说不出其它字来。
“是我,让你久等了,小箓儿。”张至深微笑,神情松散,笑得那么漫不经心,就同五千年前那偷鸡的小狐狸惊魂中回眸看见的笑容一模一样。
南箓定定看着那个笑容,眼中的水光更甚,直待那漂亮的眼眶再盛不下,流下两行红色的泪水,他忽然扑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似的,任性地发泄所有的委屈和伤痛。
为何现在才想起来,为何让他等了那么久,等得灵魂都破碎了,自己都变得不是自己了。
张至深安慰地抚摸他的头,任由他放声大哭,脸上神情复杂,高声莫测。
那围观的众多魔军个个泪花闪动,为这相逢的一刻,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的魔后,终于回来了。
直待南箓渐渐平复,张至深转向身后,专注于他们相逢的魔军和鬼灵们这才发觉那两个还未变成耶梦伽罗的天界仙人不知何时到了他们跟前。
“回去告诉天帝,若是再犯魔界,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话语不疾不徐,却充满了威胁。
翊圣真君脸上带着不甘,他要发作,却又不得不强忍下来,若眼前这魔真是兮月大魔王,那岂是他一个天将所能得罪的。
崇恩帝君倒是面色自若,那如星如月的面容又呈现那种惯见的柔和沉静,他向张至深俯身行了一礼,不疾不徐道:“是天界鲁莽了,还请兮月大人多多包涵,我这就回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