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囊,衣食住行自有仆役Cao心,书籍等物却是她自己动手才放心。
濮阳在旁替她打个下手,看一间书斋一点点空下去,只剩了大件的案几,与矮几上一些摆件,卫秀惯用的笔墨,常看的书简则都空了,不由道:“先生不日便要回来,这些便不要搬来搬去了。”
卫秀手下一顿,抬头便见濮阳不舍地看着她。她将手中的书放归远处,顺着她道:“殿下说的是。”
衣物等皆已收拾妥善,明日一早,便可离府。
卫秀转动轮椅来到濮阳身边,濮阳看了看她,轻声道:“就要与先生分离,真是不舍。”她们自相遇以来,便不曾分离,哪怕只是数月,也让人觉得落寞。
卫秀道:“我仍在京中,殿下有事,只管派人来召。”
濮阳抬手抚上她的眉心,修长的柳眉,幽深的眸子,搭配起来,看似亲切温润,实则便如寒夜一般冷漠疏离,也只有望向濮阳之时才会消融下来。卫秀感觉到濮阳指尖划过她的眉宇,最终落在她鬓角那一绺青丝。
濮阳朱唇轻启:“还未分离,我便已相思了。先生呢,可会想我?”
旖旎缠绵的离恨之情,也缠绕上卫秀的心头,她张了张唇,心中有些羞意,然而对上公主湖泊一般粼粼深情的眼眸,她不由自主道:“会……”
濮阳笑颜轻展,道不尽的温柔多情,别离之愁,也释怀了些。
隔日,濮阳便送卫秀去了卫宅。
这座宅邸是卫秀早几年置办的,一直不曾入住,这回倒是派上用场了。
到底只是一座民宅,外头看去,朴实无华,只是大了些。然而入了正门,便知里头清雅秀致,别有一番滋味。园池是翻修过的,气势不在恢弘,而在于清静洒脱。踏入庭中,便觉一股怡然清新之气,犹如山间寒霜带雪的清晨,既料峭,又清逸。
濮阳看过,不由笑道:“倒与先生相配。”
卫秀见她也喜欢,不由也舒朗起来,在前引路。
她没来过几回,但何处有路,又通往何处,却记得一清二楚。一一向濮阳解说着,濮阳也听得认真,饶有兴致的。待见过卫秀居住的房舍,见此处确实风雅,居住起来也十分舒适便宜,她才放心下来。
卫秀不由宠溺的摇了摇头,才请濮阳坐下,便闻得门上来报,卫太师登门。
来得好快。
卫秀与濮阳对视一眼,笑着道:“多半是为殿下来的。”
定是赵王急了。
濮阳也是了然的样子:“来得这样及时,看来太师对赵王兄,十分殷勤。”想替赵王将她拉拢过去,也好让她,为赵王效力。
卫秀转头与门子道:“请太师入内。”
门子匆忙去了。
“诸王争斗,也太文气了些,多年都没一个结果,也该为陛下分忧了。”卫秀平静道。卫太师最善趋利避害,要打动他,可不易。但卫秀会让他知晓,当前关头,如何行事,才为明智。
第76章
卫太师匆忙来访,实在是急了。
自诏书颁下,便如有一天大的馅饼,落到他眼前。
若能得濮阳公主相助,赵王离储位便更近一步,而卫氏便是最大的功臣。他几乎已看到凭借这馅饼,赵王入主东宫,卫氏公侯万代!
可他等了多日,始终不见卫秀来拜,非但如此,今日晨起,竟听闻卫秀挪去了她自己在京的宅邸。
卫太师炽热的心肠一下冷了下来。这难道是与卫氏划清界限不成?
如此,赵王处如何交代?
仆役在前引路,卫太师端着风仪,紧随在后。入两道门,便见一厅,厅中卫秀端着茶盅,闲坐轮椅之上。
卫太师足下一顿,便略略加快了脚下步履。
庭院幽深,小厅掩在丛林之后,此时绿叶落尽,独留枯枝,不显凄凉,却有冬日之苍茫空旷。
卫秀抬眼看过来,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盅,抬手行了一礼:“太师稀客,不能亲迎,实在失礼。”
卫太师语速略快道:“不必多礼。”又左右看了看,停顿片刻,仿若随口问道“濮阳殿下何在?”
“殿下已回府去了。”
卫太师暗暗松了口气,公主不在,才方便他与卫秀谈话。
明白的说,濮阳婚事一定,诸王便盯上了她手中的政治势力。眼下看来,是赵王最有利,他欲借卫氏之手,将濮阳直接拖到自己这条船上。
但这中间还有一个卫秀,卫秀若不答应,若仍与卫氏划清界限,公主便与卫氏无干,赵王的心思便要宣告破灭。
卫太师此来,便是要说服卫秀。
卫太师上矮榻跽坐,立即有仆婢奉上茶来。卫太师见奉茶婢子一上来,连一个多余的斜眼都没有,规行矩步,举止合宜,很有大家气派,比起卫府的也不遑多让了。便暗中点了点头。
他小小饮了一口,方开口道:“你是卫氏子弟,新婚在即,不回家,倒是在外辟府别居,这是何道理?”
卫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