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了……这个事情哪能那么容易结束呢?陛下当时为了他,可都跟皇后娘娘吵翻了天了……”
张太监听见皇后两个字,还是微微抬了抬眼睛看了一眼宁妃,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能让那位再起来,但是也不能重蹈皇后的覆辙。皇后尚且有正宫的名分在,只是她一个妃子,本来也就是个妾,怎么去劝皇帝不要宠爱另一个妾呢?枉他前一刻还觉得她聪明,看来也是假聪明。
宁妃手上停了一会儿,平静了之后才继续落笔,一边慢慢写着,一边道:“上次请何太医开的方子不太管用,过几日还是换成前两年王太医给开的吧……不过这个月十二、十三这两日,我还是想要侍寝,司礼监现在还是张公公管着,到时候还要麻烦您了。”
张太监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场面话:“娘娘您这是说哪里的话……陛下一个月有二十来天宿在您这儿,奴才们都只是沾着娘娘的光。”
这么一说,宁妃的心情好似也慢慢明朗起来,便挥手让张太监站起身来,张太监这才缓缓起身,又听见宁妃道:“皇后娘娘这几日身体不适的厉害了些,臣妾想要送几本亲手抄写的佛经给娘娘静静心,张公公可否替臣妾跑一趟呢?”
张太监还是一样的皮笑rou不笑:“娘娘尽管吩咐。”
宁妃这才将笔搁下,将手泡在了一旁已经备好的温水盆子里,下颌轻轻的朝一旁书柜一抬:“那边的第三个小格子里,公公拿的时候莫拿错了。”
张太监抽开书柜中央的小抽屉,取了两册女性娟秀字迹誊写的与,却发现底下还压着一本,这常常是超脱罪业,为临终之人助念消业的……,张太监看了不觉心中一紧,联想着皇后病一直拖着不见好,倒也没有到快要病死的地步……
正在张太监发怔之际,宁妃的脸也微微转过来了,见张太监脸上露出复杂神情,宁妃倒也直接起来,微笑着走了过来,她一笑起来仿佛是一朵藏在深谷中的幽兰默然盛放,只让人觉着轻松愉悦,不觉间便放下了心房。张太监只听见她声音婉转道:“字多,臣妾怕到时候又怀上了孩子,肚子大了,不方便抄写,所以提前为娘娘备下……”
张太监听到那莺啼婉转的声音如此说来,不觉脊梁发寒,微微点头应了,便捧着两册手抄佛经离开了。
在宫里如果想要获得宠爱最重要的莫过于揣摩君心,但是如果问那些出揣测君心最终却落得一无所有的人,再让他们选一次,应该选什么的时候,有九成九的人都会选择保命要紧。而那依旧选择揣摩君意,力图获宠的,根据上的描述,这一类人最终还真的有很大可能重回权利的巅峰。
在这个故事中,那后一类人里既有丁昭丁太监,也有贞宪皇后春雨姑娘。
如今腿已经微瘸了的丁太监正端正的跪在舜元眼前,周围围着的是净事房其他的粗使太监,按例皇帝是从来不会来净事房这等误会的地方,然而现在舜元就坐在净事房大师傅小金子拿袖子擦干净的太师椅上,表情无波无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丁太监。
丁太监已经磕了两个大头,如今正在磕第三个,他站起身,屈膝,然后躬下`身,伏倒,上肢伏地,额头贴地,然后再微微起身。这三个头磕下来,老迈的丁太监已经微微气喘,头上脸上都是黄土灰。舜元慢慢的等他磕完三个头,在太阳下,他半眯着眼,既在意又不在意的看着丁太监,问道:“这么说,宛宛确实是把风筝捡回去了?”
丁太监立刻恭敬道:“老奴按照陛下的吩咐,打听了当时在周围的宫人,确实是宛主子自己捡回去的。”
“那朕还听说,他在没有人的时候拿出来放,可是真的?”
丁太监刚刚直起来的身子立刻又伏倒道:“宛主子他一向不太懂这宫中的规矩,必然是不小心才僭越的,望陛下恕罪啊。”
舜元见丁太监脸上果真有惧色,此时脸色便更好看了些,在阳光下,那张温和英挺的脸看上去仿佛一个刚刚睡醒的山神,过了一会儿,净事房的大师傅小金子便捧了一杯茶来,跪倒在舜元面前奉茶,之间舜元微微抬眼,看了这年纪并不大,但在净事房也呆了两三年的小太监一眼,嘴角一嗤,并不接茶。
正在小金子发愣的时候,丁太监立时用手打翻了那茶盏,大骂道:“你这奴才!也是不长狗眼的,这净事房的脏东西如何敢呈给陛下!”这一骂,那当年宫中总管的气势也骂了出来,之前平日在丁太监头上作威作福惯了的小金子此时也不敢如何作声,只能定定的看这丁太监,张口结舌,只见丁昭用手打翻那滚水茶盏,此时手上已经红肿起来了。
丁太监那几声唬住了周围大半的宫人,正待大家都面面相觑之时,只见舜元微微一笑:“没想到,丁昭,你还真是对朕忠心啊,你知道朕当年为何为难你吗?”
丁太监闻声仆倒:“陛下赏罚分明,陛下自有陛下的打算,老奴不敢妄加揣测。”
舜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就不该瞒着朕,郑家在春猎时候做出来的白狐祥瑞,你是不是也掺和了?”
丁太监又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几个头,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