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司礼监下面的车马司是这些老年太监们的养老居所,舜元一句话也就断了丁太监的念想,一把年纪他还需要在净事房内洗马桶夜壶。宁妃倒是把张太监提起来了。舜元企图做到内圣外王,大周对外也大举扩张,戍边的军队打过几次胜仗之后,气焰更是不小,大周眼下已经有气吞万里河山之势了。
宛宛有时候从楼上看着楼下的英俊男子会不自禁的想,那个人还是两年前他喜欢的要死要活的那个吗?他觉得有点陌生,但是又有种难以言说的亲近感。他到现在还记得他的习惯,他不爱吃荤腥,爱喝梅子酒,他不喜欢带香气的花,他喜欢从背后进入他,他不喜欢床榻上绣着的鸳鸯,他喜欢弄得他叫的整栋楼都知道他们在交媾。
只是怎么什么都忽然就变了呢?怎么那个时候舜元忽然就冲自己发脾气了呢?宛宛原来以为一定是自己太骄纵了,总是给他找麻烦,他嫌烦了,便就更忍气吞声,看着中殿来来往往的嫔妃歌姬也绝不插嘴。只是这样下去,舜元却更冷淡了,他也去找过舜元,舜元只是给了他一张冷脸,问他是不是缺什么东西,缺什么就让张太监去拿,不必在他面前献媚。
如此一来,宛宛就算真缺什么也不说了。
宛宛托着腮在楼上栏杆处百无聊赖的想着,春日的阳光射在他的脸上,懒洋洋的,让他觉得人间世事也无非如此,就像远处飘着的风筝似的,忽上忽下,一切全凭风力。
春雨端了只果盘出来,没等宛宛伸手拿,自己先啃了一口,随着宛宛的目光看着远处的风筝道:“师尊也想放风筝吗?”
宛宛看着那风筝,顺手从果盘里取了一只果子,那果盘里的果子基本都给春雨啃过几口了,春雨怕酸,将果子最红的地方啃一口就放下了。宛宛也不嫌弃,换了一边继续吃,一边吃一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一直叫我师尊,可是我不记得我收过什么徒弟,那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孙?”
春雨诧异道:“老狐狸,你的记性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你你你……”
宛宛疑问道:“我我我我?”
春雨仿佛有些气闷,便正色道:“我师父他说他是在一千岁左右的时候遇到你的,他年纪与你相仿,大约只差个百十来岁,他原来是在北邙山的,是一只很好看很好看的红狐狸,你怎么不记得啦?”
宛宛也严肃起来:“我一千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不常下山,我不记得有什么徒弟了?不会有徒弟的,我那个时候一心求道呢。”
春雨赶忙打断他:“不是你专门收的徒弟,你可还记得,你一千岁前后的时候,嘴馋了,于是下山想吃鸡,然后发现一群人在追一只狐狸,人人都说那只狐狸总是偷鸡。你跟着去了,还把那只狐狸变成了小孩的样子,那狐狸才逃过一劫,你还记得吗?”
宛宛皱着眉毛:“有这种事吗?”
春雨气恨道:“我呸!当然有了!你还教了那只狐狸驻颜术呢!教他怎么偷东西的时候变成一个人,偷到手了之后再变成一个人,这样人就看不穿了。那个狐狸就是我师父……”
宛宛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这么说,我有点印象了,可是那个狐狸的法力实在一般,红狐狸修仙是很慢的,我也只教过他驻颜术,看在同类的份上,实在不能算作是他的师父……”
春雨嚷嚷道:“我不管!总之我师父认定了你是他师父,我原来也不知道你的,可是我那个傻弟弟一回家,跟我说那座山上的悬崖上的石窟里的白狐狸救了他,我就想起来你了。不会错的,因为我师父找了你很久很久,找了几百年呢,他都快把那边地方翻了一遍了。可能是道行不够,看不穿你在洞口设下的结界罢了……”
宛宛好奇道:“他找我做什么?我也没要他回报我什么……”
春雨脸上已经隐隐有着种伤心的意思了:“找你自然是……他找不找你可伤心了,只是说你一心求道,不想跟野狐狸有什么纠缠,不愿意见他,如果可以成了镇守一方的仙君,没准你就愿意见他了。于是我师父也努力修炼,大概两百年前,他就去不周山证了仙家的果位了。”
宛宛脸上带着笑意道:“胡说,我们白狐狸修行两千年尚且不够,他一只红狐狸怎么就不到两千年就成了?你少诓我了。”
春雨已经有拉开架势吵一架的姿态了:“谁诓你?我师父他,他可用心了,除了每天在洞中修炼之外,他还去洞外斩杀了不少妖孽之辈,以此,以此来提高修为。”
春雨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底气不足。只听到宛宛讥讽道:“哦~原来用的是夺他人修为的法子,这种狐狸成了仙也不过如此,不修正道,要遭天谴的。不过他道行不够,如果要跟那些有慧根的妖怪们打架恐怕是打不过,必定用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伏击、偷袭的脏事儿没少干吧。”
春雨听到宛宛讥讽,已经先委屈了:“谁说的,他明明是斩妖除魔!他明明是匡扶天下正道的!他证了神仙果位之后,就被分去镇守北邙山了,那里有他的神仙洞府。”
听到这里,宛宛再忍不住的讥笑道:“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