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方方和肖绪正在外头等着,他们怕陈爸去而复返,不敢懈怠,十几分钟后,张少燃就出来了,却是说陈时要见肖绪。
肖绪也有些讶异,但还是进了病房,门外便剩下了林方方和张少燃。
林方方见张少燃颓然的靠在墙面上,眼睛里面全是红色,又想为什么陈时要见肖绪,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继续安静的在外等着。
须臾,肖绪便进了病房。
陈时靠在床上,见他进来对他笑了笑,肖绪走过去,轻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时的笑容慢慢褪去,“我父母打算把我送到美国去治疗,我的心脏快承受不住了。”
肖绪眼神一缩,静静看着用平淡的口气讲话的陈时。
“这次一去,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陈时的目光很是迷茫,他想了很久才聚焦,“方方他小孩子心性,这事我不想告诉他,怕他伤心。”
可陈时和肖绪并不熟,肖绪有些疑惑,而陈时下一句就替他解答。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瞒不住的,我知道方方他喜欢你,”陈时温柔的看着他,“方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希望他幸福。”
肖绪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他想,自己看林方方的眼神一定也是不同的,细腻如陈时,怎么会没有发现。
“肖绪,”陈时声音淡到极致,“我和少燃已经很难有好结果了,我甚至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再见到他,可你和方方不一样,你们有健康的身体,林叔叔、阿姨又是看着你们一起长大的,你们的阻碍比我们小得多。”
陈时的眼睛深深看着肖绪,像的要把他看穿,“但是你若没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坚持下去,就到此为止吧。”
病房里安静得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外头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谈话声传进来,时间有一瞬间的凝固。
“我不会放弃。”肖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莫大的坚定。
陈时依旧看着他,不置可否,半晌,“肖绪,我这一走,可能联系不到任何人了,若我没有回来,替我和张少燃说一句,让他不用觉得背叛我,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忘了我。”
肖绪别过脸,眼神晦暗难辨,“你会回来的。”
陈时笑了,漾开的笑容如同夏日秋花,却慢慢淌下泪来,“但愿吧。”
肖绪想,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他缓缓走出病房,林方方立马围上来问他怎么样,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惧意。
人这一生,最惧生离死别,他何其幸运遇到一个林方方,怎么允许有不好的结局?
但他只是摇摇头,没将陈时要走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在生死攸关面前,连感情都要让步。
陈时想要干脆的走,想要他们定格在最后这个瞬间里,那么肖绪也不会去打破。
他会永远记得对陈时的承诺,绝对不会是到此为止的,他竭尽所能也要为自己和林方方争取一个圆满的结局。
陈时走了,走得了无音讯,林方方再去医院已经找不到人。
陈家的公寓空了出来,林方方再也无法抬头去看窗口里温柔的青年,门前的鸡蛋花落了又开,却再也无人会站在花前,轻轻浅浅的笑。
陈家一点消息都没留下,即使是作为他们十几年邻居的林家也无法和他们有联系,林方方有时候在想,那十几年是不是一个梦。
梦里,有个最温柔最坚强的陈时,还有个无法无天霸道的张少燃。
他好几回特地从学校绕远路去张家面前,倒是见了两次张家父母,但张少燃却是再没有了踪影,后来听说,他和家里人断了关系,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再回过家,谁都找不到他。
林方方梦见初见时,月色下,陈时和张少燃在花圃中谈笑,一个满脸痞气的带着关怀,一个眉眼弯弯的任由对方胡闹。
梦醒了人也就空了。
肖绪后来说,那日陈时将他叫进病房里,已经向他透露离去的消息——这人平日那样温柔,却走得决绝,竟的不给人一丝挽留的余地。
他是不是也知道,有了牵挂之后,连自己都无法逃离。
而陈时和张少燃那时在医院的见面,似乎便成为了永别,无人知道陈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无人知道张少燃去了哪里。
天各一方,相遇无期。
转眼高考就来了,千万考试日夜奋斗,都是为了这短短两日,林方方和肖绪也不例外,到了考试那天,再三检查上了考场。
他们曾经就去哪所大学就读探讨过,最终一致决定远处考。
林方方知道他们都有心结,陈时和张少燃就是在本市的大学被父母发现的,他们不想重蹈覆辙,却也知道,迟早会有面对的那一天。
拖一天是一天罢了。
六月的天,烘烤大地,像是要将这世间万物都煮熟,学校门前等待考生的家长如堆而站,就像沸水里饱满的饺子,一个挤一个,多得不可思议。
林方方迈出考场的一刻,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