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的气息,连龙皎月都认定了是魔尊的作为,根本没想过沉睡在北陵城的身体里的魔刹会因为北陵城怨气太重而苏醒过来。
毕竟当初在龙皎月自己的里,那凌苍天早就只剩了魔气,哪里知道如今还能凝聚成魔魂。
龙皎月没想到白芷也不知道真相,那她当初对自己的所做,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恨了。毕竟自己是她所认为的假象敌人,她只能说是自己倒霉。
龙皎月看着她,接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在俊疾山的那天晚上,跟在你身边的西北齐云府弟子,是谁杀的?”
她一直是以为有人伪装成自己的样子,打伤了白芷,杀死了那名弟子。白芷恨她,她知道,但是白芷不至于为了陷害她而残害无辜者的性命吧?
可其实龙皎月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白芷握着拳,在深不可测的梦境里辗转反侧,只从牙齿里迸出几个字:“我........是我。”
龙皎月听到了这意想中的回答,像是自嘲的笑了笑,在此刻,说什么想法都是苍白无比。她只苦笑了片刻,索性继续轻轻的问了下去:“你为什么要救龙皎月?”
这个问题如同石沉大海,往深里沉了下去。
白芷像是熟睡极了,眉头皱在一起,在眉心雕刻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像是抹不平的山峰。
忘忧草从喝下去之后的一个时辰会起效,又在一个时辰后会失效,中间有一个时辰的药期。
龙皎月知道离一个时辰还早,这都是她往日里实践过来的法子,配上她之前在龙庭学的摄魂术,万无一失。她有时间来等。
摄魂术是龙庭的绝学,可以拿来审讯犯人。在这摄魂术的强迫下,除非用魂魄之力誓死抵抗,否则就一定会问出所问的答案。
只是这种摄魂术只能用于亲近之人,若是被施法之人对施法之人有一分的不情愿和警惕,就无法起效。
和白芷虚情假意了好几天,摄魂术已经不存在太过生疏所以失败的这种错误。
可白芷如同睡着了一般,龙皎月等了许久,她始终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明天该是龙庭来人与西北齐云府商议钟武山一事的日子。龙皎月俯身看着她,面上的悲戚渐渐冷了去,终于面若寒霜,只在心底叹了气,轻不可闻的道:“白芷,我们情分,在俊疾山,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她躺下,知道那忘忧草的药效会让白芷知道这一个时辰里她用摄魂术问过的问题。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只看着窗外即将拂晓的第一道晨光:“你中伤我无事。可你欠了我的九天引雷诀,害了白露的债,我始终是要一起拿回来的。”
天刚亮,外面的晨光刺破苍穹,在窗花上映出一个一个雕花蔷薇的剪影。
白芷准时醒来,身心带了一丝疲倦。她起身的动作很轻,因为旁边的龙皎月面对着内墙,背对着她,睡得正香。
红纱帐里,传来龙皎月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白芷有些奇怪,她似乎有些累,这几天晚上总有些睡得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事务繁忙,所以有些睡不踏实。
清心诀也念过,可这种疲倦的感觉总是在她心头萦绕不去。白芷坐在床头,梳洗了一番,穿上了黑衣,回头看了看龙皎月,见她还踏踏实实安安分分的睡着,便放下心,出了去。
等到白芷关上门不久,龙皎月终于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白芷在西北齐云府的家主殿堂里批了些折子,那些封面上印了红字的加急密函,全是些朝家府总府要银子的折子。
重修西北齐云府主府需要大笔的银子,钟武山坍塌时压死的村庄请求赈济灾民,她们钟武山下分部派出去勘察那钟武山魔宫的弟子死了之后,家里人索要赔偿,天天在分部闹事。和长流龙庭的交涉也需要银子打点,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支出,偌大个家族哪一样不需要钱去烧,宝剑也好秘籍也好,哪怕是超度亡灵,请个红白喜事买纸人也要无数的银子做打点!
她折子批到一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被折子淹没,焦头烂额没有办法。齐云府如今入不敷出,若不是王权世家念在姻亲上给予的扶持,她这个家主估计都要兜不稳了!
可如今有了龙皎月,那又不一样了。她想要尽快摆脱王权世家的联姻和强迫,获得联姻的自由。就算不能将龙皎月重见与人,她将她带到乡野之处,日后也可以更多的和她在一起,反正龙皎月以往忘了以前的事情,在她的手里,她一定会听她的话!
不过是在折子上寥寥勾勒数笔,旁里的弟子又上前提点她道:“家主,龙庭和长流一起来人了。”
白芷整个脑袋都是疼得,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如今这脑袋昏昏沉沉的打紧,活像是伤了魂魄一般。她点了头,撇开了笔,将它挂在一旁的案几上,朝台下走去。
那弟子连忙又说道:“在前门议事堂。家主可要更衣?”
白芷摇头,只道:“不必。一切从简。”
她出了殿,往那正会客厅去。议事堂里,两侧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