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中跳出直向子衣赶去,才要纵马追来,却见一名侍女从后而来赶在自己前头,当下认出乃是安阳公主的随身侍从封三娘,不知抢了谁的座骑追来。宇文仕及稍一犹豫,却又听到一声雷击巨响,乃是从身后传来,封三娘的座骑骤然嘶鸣一声倒地身亡,封三娘也被摔下马来。宇文仕及吃了一惊,回头望去,乃是一名面相俊俏的侍女手持另一把火竹急急追来——好象是潇府的方华。
方华又连连射击,枪枪击中突厥士兵,不料六响过后再也冒不出火来。方华赶到君然身边,纵身跳下马背,将火竹交给君然,急道:“卓小姐,快上马!”
眼见那姑娘上了马,一双焦虑而又欢喜的丽眼始终不离子衣的身影,奋不顾身地向子衣奔去,宇文仕及怔了怔,赶忙带着手下军士紧随其后。
封三娘扛着后面跑过来的侍女们的挤踏,勉强从地上站起,欲再追上去抓君然,却被纷乱的侍女们挡住,望着君然一身红衣的背影,不由咬紧了唇——那女人是何时醒过来的?也罢,留她在此也未必能从这里活着离开,反正和亲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还不如早些脱身的好。
子衣连开数枪,打光了火竹里面的子弹,正以最快的速度装弹头。她每一枪都击在突厥人的腿部,每打一枪,那炸雷似的响声都让突厥士兵的脚步稍稍一顿,几枪过后,他们似也适应了这样的恐怖响声,个个举刀挺枪怪叫着如猛兽般向自己冲来。
子衣刚装好六发子弹,推栓上膛,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那声音是如此地魂牵梦绕,如此地引人相思,以致看到它的主人,那泪水便如泉涌般瞬间淌满脸庞:“君然!君然!”
子衣回应着心上人儿的呼唤,一面策马向君然奔去,一面向冲上来的突厥士兵开枪射击。可是,她和君然隔的太远了,她每向君然近一步,就是离突厥兵近一步,离被乱刀砍死的危险更近一步。如果她想活命,她最好趁着现在敌人尚未围攻过来,立刻打马远遁,那样或许还来得及。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君然在那里呢,她要和君然一起。
两个人互相呼唤着,回应着彼此,不顾一切地向对方奔去,只望此生此刻,能够与那人在一起,天上地下,共赴同行!
銮驾里坐的果然不是安阳公主!可达志望了望一身嫁衣的女子,那就是他的心上人么?遂喝道:“兄弟们,给我冲,抓住那假冒的公主!灭了唐军!”
子衣见突厥人已向君然围拢过去,发疯般狠抽马鞭,风驰电掣般直奔过去,只见君然那里几乎要被合围,里面一层唐兵正与突厥兵缠斗着,未赶上的唐兵则被突厥人隔在了后面。
子衣发了急,不住地开枪射击,试图打开一个缺口,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面已有突厥兵追来,一枪戳中马身,子衣登时摔倒在地,直摔得眼冒金星,而旁边几个突厥兵的弯刀已同时向子衣劈来。君然惊叫一声,已是骇得面无人色。此时方华正护在君然马前,隔着唐兵与突厥兵的层层包围,眼见子衣命将休矣,却是鞭长莫及,只急得无可奈何。
可达志远远望去,见子衣摔下马来,而自己的手下将他团团围住挥刀就砍,心下不禁微微一怔,这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对手——就这么完了么?正恍惚间,一把浑厚雄震的声音传来:“潇老弟坚持住!俺老程来了!”
伴随这啸嗷天地的吼声,一柄利斧光驰电闪般飞来,眨眼间凌空回旋一圈,从那几名准备把子衣大卸八块的突厥兵脖颈上划过,当即全部倒地身亡,而那人竟又跳起来,却是看也不看身旁还有多少要砍他的人,直朝着那合围的兵士不停射击——那人,果然还活着。
与此同时,程咬金从马上飞身跃至子衣身边,轻松接住自己的大斧,笑道:“好兄弟,抢亲这等好事,不叫上俺老程怎么行!”
“老大,你要是不想和一个鬼魂去花满楼吃酒的话,就赶紧帮我打开包围圈吧。”子衣透了口气,头也不回地道。
“哈哈哈!兄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豁出命,算你够情义,俺老程佩服你!看大哥给你开路!” 程咬金展开套路,大开大合,仿如开天劈地般锐不可挡,涌上来的突厥兵尚未站稳便被利斧的刀风扫伤,包围圈很快就打开了一个缺口,子衣直扑进去,与君然紧紧拥抱在一起。
君然紧紧抱着子衣,手臂几乎勒进子衣的rou里,伊人在子衣怀里颤抖着,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抽泣出声。子衣几近丧命的那一刻,君然几乎昏死过去,惊叫之后如同得了失心疯般骤然蒙蔽心窍,仿佛一下子痴傻了似的,只呆呆地望着子衣,直到子衣被程咬金及时营救,方才慢慢缓过神来,如今依偎在那人怀里,听着那人的心跳,终于确信,她的子衣一刻也不曾失去,还好好地在她身边。
子衣抚着君然颤抖的香肩,轻声道:“别怕,子衣在这儿,子衣在这儿,子衣好好的。”
宇文仕及抹了把汗,他刚刚也以为子衣就这么没了,如今见子衣平安会合,心头长舒一口气,可这眼前局势还十分危险,只剩下这么不到五十人与一百多名突厥兵对峙,不赶快想办法的话,恐怕仍是凶多吉少。宇文仕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