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又弱小,比起温室花朵一样的白家子弟还要不如。
“是不是营养不良,找个医生好好检查一下。”说完之后,白缘山再也没对这个继子做出其他表示。这个孩子和他一点儿也不像,他便失去了最初的那一点儿兴致,恢复到惯有的冷漠当中。
那时他大概猜想不到,这个孩子会成为第二个朝他脸上甩巴掌的人。
即使白缘山向来行事无所顾忌,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自己的继子产生纠葛。但白太太自己都不耻于动这样的心思,将人送到他嘴边上,几乎是哄着他尝一尝,他又有什么好顾忌的,他是无所顾忌惯了的。
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第二天早晨,黎容下意识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打人的是黎容,但他却比被打的那个还要惊惶,飞快地躲到角落里去,甚至连视线都不敢完全落到白缘山身上。
要说白缘山一点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黎容那样子太可怜了,几乎可以用戳心两个字来形容。在白缘山眼里,黎容一直就是个孩子,这使白缘山愿意纵着他,惯着他,却也仅限于此。而这一切,大概从白缘山几乎不怎么费劲地认下这一巴掌,并且耐下性子把黎容抓紧怀里哄的那一刻开始,就大不一样了。只是那个时候,连白缘山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一切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在白缘山有意的低姿态下,两个人的感情几乎是急剧地升温。黎容对白缘山表现出来的那种恋慕,或许他自己并不清楚,那有多么勾人,尤其对于一个跟自己发生过关系的成年男人来说。所幸他面对的是白缘山,不动声色的克制对白缘山来说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但也足够危险了。
白缘山对于纯粹的强制并没有什么兴趣,因此也就没有打算要继续跟黎容发生关系,即使这样的决定是怀着一种隐秘的遗憾的。
变故发生在那天晚上,黎容跟白缘山一起看一场电影,对电影里的酒文化产生了兴趣,他早就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白缘山便教他喝酒。
黎容醉得很快,但那时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傻笑着凑到白缘山跟前,含着一种莽撞的认真问:“爸爸,你为什么不抱抱我,为什么不摸摸我的脑袋,你为什么不亲亲我?”
白缘山单手拿着杯酒,一边听他说话,另一边缓缓地咽下一口辛辣的酒,反涌上来的酒气在短暂的一瞬侵占了他的神志,他问:“你想让我亲你?”
黎容已经直接扒住白缘山的脑袋,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shi乎乎的吻,然后说:“我喜欢你碰我。”
这会儿,那口绵长的酒劲已经消散了,白缘山头脑清醒,几乎是瞬间钳住了黎容的下巴,一口将玻璃杯里剩下的酒含在嘴里,然后盯着黎容润红的嘴唇吻了下去,将含着的酒尽数哺给他。
他已经顾不得黎容所谓的亲,是指亲额头,还是什么别的地方。
那一刻,他几乎是含着一种深切的恨意,非要黎容陪着他一起疯不可。
第二十八章
从山上下来,黎容就有点咳嗽,大概是山风吹得受了些凉。他体质一向很好,跟在白缘山身边长大的,自小玩儿的都是些普通成年人也不一定玩儿得转的东西,多少比别的孩子强健些。白缘山不是什么会娇惯孩子的人,黎容便连医生都没有瞧,但再去外头吹风是不行的了,只好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子里,太阳正好的时候,就去露台或者院子里晒晒太阳。
住在这里,日常饮食都由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伺候得好好的,白缘山和黎容两个人就彻底闲下来了。白缘山不是什么会在闲暇时看电视玩电脑来消磨时间的人,黎容年纪轻轻,这方面的做派竟然也跟白缘山一模一样,时间闲长,黎容找了一副围棋出来,预备下围棋来慢慢消磨。
黎容的围棋是白缘山教的,白缘山教得并不细致,但黎容学得很认真,私底下赢过了一个略懂围棋的司机,赢过了管家,赢过了厨娘,但始终没赢过白缘山。白缘山并不常有时间与他下棋。
其实对于围棋,黎容也就刚接触的前一两年碰得多,后来发现白缘山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也就渐渐地淡了。他总是在努力迎合白缘山,有意或无意。
时隔几年,两人再次对上,白缘山第一步落在天元,黎容愣住了,忍不住瞧他一眼,心里有些不平,觉得这人肯定是在这儿嘚瑟,一点也不尊重对手。本来只是消磨时间的小游戏,黎容却被激得一开始就摆出十分认真的态度,盯着棋盘在心里谋划半天才落子,白缘山也不催,就等着他。
黎容的全部心神都在棋局上,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看他倒比看棋局的时间还长,人就悠悠地下一步,然后看着他,等他慢慢思索完。正应了那句白话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等一局棋了,黎容才恍然明白过来,或许白缘山不是对围棋兴趣平平,只是自己水平不够,根本激发不了他的兴趣。
白缘山偏偏还夸他:“有进步。”
黎容瞧他一眼,眼神堪称幽怨。过会儿,他又自己振作起来,坦然说:“围棋我下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