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想搜索管仿的身影。因为她跑得太快了,在快到终点的时候,许多人为她加油。
“衣孝感,加油!衣孝感,加油!……你是第一名!”
她跑到终点时,有人往她手里递矿泉水,有人拿毛巾给她擦汗。她感到久违的愉快,她跟身边的人说谢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比赛结束后,她帮着别人一起收拾器材,拖着跳高的垫子,在红色的跑道上走着。红色的夕阳燃烧着火一样的颜色,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就像太阳一样旺盛。
“我不喜欢你。”
管仿打掉了她手里的巧克力。玫瑰花扔在垃圾筒里。衣孝感看着地上的巧克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你那天为什么亲我?”
过了很久衣孝感涨红了脸说。
“因为我看不惯你的自我感觉良好。”
衣孝感从抽屉里拿出那本杂志,翻开放在桌子上。
“管仿,你是不是同性恋?”
管仿把杂志扔在了她脸上。
“你侵犯我的隐私权!”
“对不起。”
衣孝感任书掉到地上。“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如果是,你吻我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喜欢我?”
管仿看着她笑了。那笑容在很多年以后,衣孝感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是,我是同性恋,但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魏先祀。”
衣孝感疯狂地开始调查魏先祀。最后她在一个破旧的旅馆的窗内,看到了魏先祀的裸体。她用摄像机录下了一切。在魏先祀走出旅馆的大门时,看到的就是拎着摄像机的衣孝感。
“我想我们得谈谈。”
衣孝感对魏先祀说。魏先祀挑着下巴,一步一步走下旅馆的台阶。她走到衣孝感面前,对她说。
“你能给我买一杯咖啡吗?”
一杯咖啡用掉了衣孝感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她在咖啡厅里和魏先祀对峙着。魏先祀啜饮咖啡的姿势优雅而清高,衣孝感开始明白为什么管仿会喜欢她。
“我喜欢管仿。”
她把摄像机推到魏先祀面前。
“我不喜欢。”
魏先祀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但是我喜欢她喜欢我。”
衣孝感打开了录像。魏先祀不为所动。
“你可以现在就把这个拿给管仿看。”
她看着衣孝感微笑。那一刻,衣孝感作了个决定。她当着魏先祀的面删掉了录像,离开了咖啡厅。
“我永远不会让她看到这一幕的。请你对她好一点。”
☆、她是最纯洁的,你也是最纯洁的
衣孝感向往一个场景:她一身优雅得体,穿行在衣香鬓影的酒会中,手持一杯红酒,与众人谈笑。但是这个美妙的幻想在她看到管仿手臂上的伤痕那一刻彻底粉碎了。她明白自己不可能有任何可能经历那样的人生了,因为那流血的伤痕是一种赤.裸.裸的揭示,揭示着那令她痴狂不已的名利场之梦,只是一场值得同情的彻彻底底的幻梦而已。
管仿拿着刀,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道又一道,血流满桌。她残忍地笑着,笑中却又零落着泪。
“我不会好的。我成不了富翁,我成不了名流,我成不了人人艳羡的明星,我将会一事无成,然后死去。”
血泊之中,爱情在滋生。衣孝感仿佛看见了自己,但是她甚至知道那都不是自己。那只能是管仿,她连这种荣幸都没有。她觉得很可怜,但是可怜的是自己,而不是管仿。十八岁将要到来的夏天,她看到了让她眩目的血光,神采飞扬。
衣孝感向往花花世界的那一切,这是一种背叛,她因此而羞耻,这是她心底最隐秘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被管仿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揭露。衣孝感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那种感觉不是爱情,因为她没有这个资格。因为她没有那眩目的光,她的身上一道伤疤也没有。
有这道光的是魏先祀,她比管仿更为明亮,也更为灰暗。
夏日中午,衣孝感在寝室里读书。管仿从外面冲了进来,直勾勾地盯着衣孝感。
“Cao.我,衣孝感,快点,快点!”
那是一个破碎的夏日,但是那是通往完整的途径。衣孝感不觉得恐惧,只是觉得目眩神迷。管仿白色的手臂和脖颈在诱惑着她,尽管她知道她只是在寻找一个替代品。
“衣孝感,虐待我。”
管仿把刀塞在她手里命令她。她一字一句地在衣孝感耳边说,“我很恶心。”
管仿舔着衣孝感的耳朵。她冰凉凉的汗贴在衣孝感身上。衣孝感说,你为什么要找我上床。你不是喜欢魏先祀吗,她呢,她为什么不和你上床?
“她太高贵了,我不敢亵渎她。”
这话从管仿口中说出来,衣孝感根本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管仿为了激她动手伤害自己的借口。但无论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想这么做。管仿用柔软,chaoshi,满含欲望的眼神凝视着她,这种眼神是青春的含苞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