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户籍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名字。”
韩嘉宜眼中含泪:“娘!”
沈氏则在女儿手心掐了一把,写下一个“舅”字。
韩嘉宜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娘……”
到了这个时候,娘想的是先把她摘出去。
季安哂笑,他伸手翻了翻陆家名册,沉yin道:“确实没这个人,既然户籍不在陆家,那就算了。咱们也不能枉抓了无关之人。先放了她。”
反正一个小女子,也无甚要紧。他这次的目的是彻底扳倒陆晋,其他的,并不重要。
季安命人先控制住陆家诸人,包括年迈的老夫人。他又教人细细寻找所谓的陆晋参与谋逆的证据。
——不管怎么样,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韩嘉宜的胳膊被松开,她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知道她与其哭闹着与娘共进退,倒不如想法子离开,找人求助。
她被推搡着和丫鬟仆人们待在一起,窝在墙角处。
禁军们说是抓人找证据,但隐隐有抄家之势。Jing致的花瓶、名贵的瓷器,毫不顾忌。往日祥和的长宁侯府此时一片混乱。
“季公公,这籍册上还有两人,不知所踪。”
“嗯?”季安接过来一瞧,见指的是那个表姑娘及其母亲,他轻哼一声:“这种外四路的亲戚,也值得在意?不必理会,找证据要紧。”
乘禁军们不备,韩嘉宜终于寻了个机会,在下人的帮助下,越墙而出。
长宁侯府的院墙年前被加高过,她从墙上跃下,险些扭到脚。不过,她已经无法顾忌许多。
大哥根本不可能是反贼余孽,这中间肯定有Yin谋。她相信他。可是皇帝已经下了旨啊,陆家上下都因为“窝藏反贼余孽”而被抓,那大哥呢?大哥怎么样了?
韩嘉宜回想起他们从宫中出来,途中大哥被皇帝叫回去,说有要事商议,那所谓的要事,是不是就是对付大哥?
她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大哥现在究竟是生是死。
长宁侯府因为白天时常有主子出门,门口总停有马车。但此时车夫已经不见,韩嘉宜也不多想,干脆自己上前,充当车夫,勉强驾车前行。
娘让她去向舅舅求助,可她很清楚,这件事舅舅未必能帮多大的忙。皇上这旨意太突然了,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大哥不是反贼余孽。成安公主与陆侯爷的儿子,怎会是反贼余孽呢?还是说这中间另有蹊跷?
韩嘉宜能想到的第一个求助对象,就是太后。太后对大哥的疼爱,她看在眼里。今日他们一起进宫看太后时,太后还异常慈爱,全然不像出事的样子。
对啊,大哥还跟她说,让她等他回来呢。
谁都没想到皇帝会忽然发难。
韩嘉宜之前勉强能骑马,从未驾过车,让一辆马车行的歪歪扭扭,横冲直撞。她心知不妥,这样极有可能会撞伤人,但偏生她又没法让马车立刻停下来。
她正勒紧缰绳,试图制住飞奔的马车时,忽然有一道身影掠过,刀柄压在马背上,口中连喝几声,迫使马停了下来。
“是马惊了吗?”那人回头笑问。
韩嘉宜看见他,眼眶微热:“高亮!不是马惊了,是我不大会驾车。”
对方嘴角微微一抽:“我是高明。”他站在马车边,皱眉问:“姑娘这是去哪里?怎么没有车夫?”
韩嘉宜乍逢熟人,心下稍安:“高大哥,我有急事要进宫一趟,找不到合适的马夫。”
“那我来吧。”高明笑笑,“我大概还算是个好把式。”
韩嘉宜闻言更加欢喜:“那就多谢高大哥了。”
高明直接跃上马车:“姑娘里面坐吧。”他一抖缰绳,低喝一声:“驾。”
马车向前驶去,又快又稳。
韩嘉宜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没事,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她摸了摸怀中的玉牌。那是她第一次进宫时,太后亲自交给她的,让她以后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她心中惴惴不安,只盼马车行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终于到了目的地,韩嘉宜匆忙与高明道谢,又与宫门口守卫交涉,表示要进宫。
守卫并未收到任何指令,看见玉牌,也不阻拦,顺利放行。
韩嘉宜这一路行的很顺,半点没耽搁,就到了太后的福寿宫。
已是晌午。
因为端午节,皇帝特意到太后的福寿宫中,同太后共进午餐。皇帝并未提起关于陆晋的任何事,他亲自给母后布菜,又说一些俏皮话,逗母亲开心。
太后心情大好,胃口也比平时好些。
被抢去布菜活计的大宫女看到韩嘉宜,微微一愣,她知道这是太后近来十分看重之人,所以明知太后用餐,不宜打扰,还是进内室提了一句:“太后,韩姑娘在外面求见。”
太后尚未开口,皇帝已然皱眉道:“韩姑娘,哪个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