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富丽堂皇的阁楼,寻常百姓们相聚的地方往往是小巷中的酒肆。
已是晚膳时辰,甜水巷随处可见路边小摊,热气腾腾的面食,不算Jing致的糕点,便连路边桌椅俱是破损,萧玹牵着朱玉英踏入巷中,朱玉英攥紧了萧玹的掌心,声音略带讶然:“玹儿,你带我来此用晚膳?”
一处破棚遮天的面铺生意火热,待坐定之后,煮面的梁婆婆将刚出锅的面端至萧玹身前油腻桌上:“姑娘来了。”
陶碗中的面条铺满牛rou,葱花伴着牛rou味入鼻,萧玹从竹节做的简易箸笼拿出两双筷子,见朱玉英眼中踌躇,将筷箸递给朱玉英道:“尝尝味道。”
爽滑的面条入了口,浓郁牛rou鲜味在舌尖蔓延,饮下一口汤更是鲜香,朱玉英皱起的眉舒展开来:“比府中做的面条味道更是浓郁,也更为有韧劲,好吃。”
见朱玉英喜爱,萧玹这才用筷箸和着身前面条:“你喜欢便好,梁婆婆在这里卖了好些年的面了,味道着实不错。”
食过面后,萧玹牵着朱玉英的手闲逛,路上随处可见玩耍的孩童,三五成群的友人坐在树下饮酒聊天,有着百姓们独有的闲适,并肩而行十指紧扣的两人在巷中洒下欢声笑语溢满甜蜜。
☆、紫金山
汝阳公主生辰,朱元璋亲下了旨意,由皇太孙在紫金山行宫Cao持,达官显贵们的家眷以能收到紫金山请柬为荣,京城中近日人人皆知汝阳公主生辰至。
夜色如幕点缀繁星,空气微凉月光洒下倒映在涟漪微动的池塘,惊醒神色安详的睡莲,汝阳公主在京中置下的别院并不大,假山叠嶂匠心独运,一草一木皆是朱曦亲置。
离池塘不过数步的正厅中被三步一支的蜡烛映照如同白昼,朱曦长发及腰用金线束起,淡蓝色的长裙及地,袖口处用金线勾勒出朱雀,气质如兰举手投足间有着淡淡贵气。
朱曦居坐在首位,萧玹与朱玉英相携坐在右首,而左首是为朱允炆准备的食案,食案上重重叠叠摆放各式瓜果,朱玉英指尖拨开葡萄皮自然放入萧玹口中。
朱曦咽下口中蜜桃,打趣道:“玹儿与永安郡主真真是鹣鲽情深,玹儿与我是自小的情分,我与她比之嫡亲姐妹更为亲密,若是哪日惹哭了玹儿,我可是无法咽下这气。”
面对朱曦的话里话外,朱玉英淡淡一笑抬头直视朱曦:“玹儿是我心尖上的人,玹儿若是伤了痛了,我比玹儿更疼痛万分,汝阳公主事务繁忙,在玹儿的事情上便不劳费心思了。”
萧玹轻咳一声打断了这两人的含沙射影笑道:“曦姐姐,我与玉英心心相印,她绝舍不得伤我分毫,你便莫要多虑了。”
一片真心的话入了朱玉英的耳,愧疚不安自责如一把锐刀在心尖来回凌迟,握住朱玉英的手察觉到冰冷,萧玹用双手急忙捂住朱玉英指尖:“坐了许久,身子寒了?”朱玉英摇头挤出一丝笑容:“傻玹儿,六月的天还能冻着人?”
朱曦坐在上首,两人眸光明亮均是毫不遮掩的情思绵绵,朱曦心头一酸竟有些羡慕萧玹与朱玉英,与谢达成婚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本以为婚约是即使没有情爱也会相敬如宾的白头偕老,如今见了两人的笙磬同谐这才发觉若此生不能遇见倾心相爱之人,当真是辜负了时光。
忆起在雪铃儿怀中的莫名安稳,近在咫尺如画般的眉目,心跳跃间如擂鼓偏又相随着心酸与委屈,自徐州城雪铃儿那番,庙堂与江湖有别,客气而有意疏远的话语,朱曦心里虽念她,却从未再去见过她,再相见又能如何?救她不过是旧情难忘之下的一场在商言商的交易,于雪铃儿而言,那日若非是她去了郑州,换做旁人也会得雪铃儿如此鼎力相助!
已过戌时方见朱允炆入厅中,虽步履匆忙,举手投足间依旧是沉稳可见储君风度,见到萧玹之时眼眸是一闪而逝的爱慕,欣喜道:“玹儿!”
方才饮下的茶水在喉中不上不下,身旁朱玉英淡淡的目光令萧玹如坐针毡,慌乱中急要咽下茶水却呛得咳嗽声起,朱允炆急忙上前一步欲要替萧玹拍打后背舒缓,却被与萧玹距离极近的朱玉英抢先一步轻拍萧玹后背,悬起的手臂垂在半空。
见萧玹略带尴尬模样,朱曦轻笑:“允炆,为何此时方到,看把玹儿饿的,恨不能将舌头与茶水一块咽了下去。”
朱允炆歉然道:“便在一个时辰前,京中流传出两句话,传闻中或与陈友谅的琉璃锁有干系,陪着皇爷爷听过禀报便是这个时辰了。”
解释过之后,朱允炆转身看向萧玹之时眼眸中有着关切:“既然玹儿饿了,还请曦姑姑传膳。”朱允炆说话间坐在萧玹对面案几,眼神落在与萧玹同案而食的朱玉英身上眼眸中有着疑惑。
朱曦笑着解释道:“玉英至情至性,我倒是相见恨晚,特意邀请了玉英前来,为免生分,玉英与玹儿娴熟,特意安排了她俩同案而食。”
说话间轻轻拍了掌,站在门外侍奉的冬锦令婢女上菜,婢女们鱼贯而入,将案几上的瓜果端下,换上热气腾腾的菜色。
婢女们依序退出厅外掩上了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