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在他耳朵上,又热又痒。他抬起头来,看到冯珵美正看着他,那表情又是奇怪、又是惊喜。姜玄伸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问:“想什么呢你?让你量体温,忘啦?”
冯珵美却只看着他,舔了舔嘴唇。姜玄在这一瞬间以为他要吻他了——尽管他从没有主动过——不由得有些心脏直跳。但冯珵美并没有。他只是微微偏着头,问姜玄:“你耳朵怕痒啊?”
姜玄不明就里,却还是点了点头。
冯珵美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些笑意,他的视线移开,伸手拿了桌上的温度计,这才抬头看着姜玄,说:“我想吃梨汤,不加冰糖。”姜玄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去,摇着头嗤笑了两下,才说:“行吧、行吧,你生病,你最大,我去给你弄去。你量好体温盖着被子捂一会儿,我过会儿就过来,啊。”
说完,他转身往厨房走去。
他并不知道,因为没有连4G,在这一刻,陈林打给他的微信电话连续十几秒无人接听。跨越八个时区的时差并不能拯救他岌岌可危的感情,陈林在爱丁堡的第一个清晨,姜玄恋爱了。
五十五(中)
冯珵美看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家里倒是干干净净,姜玄在厨房晃了一圈,锅碗瓢盆收拾的非常干净,上面既不沾灰也不沾油,看起来用的频率并不太高。他看着冰箱,颇有点惊讶,这冰箱是个德国牌子四开门的冰箱,降噪三循环还分了干shi双区和冷藏冷冻,这冰箱他之前在商场看过,头年双十一的时候天猫打折力度不小,他和陈林还考虑过买一台,不过后来觉得太贵就作罢了。
那时候陈林新的职称证书刚发下来,他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姜玄却开心得很,拉着他出去吃吃喝喝不说,还请了一群朋友到家里开了个小party,人都走了之后俩人对着杯盘狼藉的餐桌和散落一地的酒瓶扑克牌收拾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最后陈林趁着姜玄摆弄消毒柜的空隙自己跑进浴室里,脱光了就往浴缸里一扑,大爷似的瘫在里面。姜玄溜着鸟进去的时候陈林正举着ipad刷淘宝,姜玄坐在浴缸边上掬了一把水扑在陈林头发上,把他的发膜冲掉了一块。陈林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姜玄立刻心领神会,讨饶似的扑上去亲了他一口,被陈林伸出手来一手捏脸一手捏鸟,弄得半硬了才准许他下到水里,姜玄在里面急匆匆撸了两把,就把胯下那点rou塞进了陈林屁股里。他们像两只没羞没臊的小海豚,在热水里又亲又咬又笑又叫又打又闹,陈林被他弄得舒服的直哼哼,扒着浴缸边缘不住喘气,连姜玄在他脖子后面啃出了一大片的口水都没来得及管,后面贴着姜玄的rou体、前面蹭着浴缸,就这么冰火两重直到两个人都发泄出来。陈林蹬着腿把姜玄蹬到了自己身下,这才骑在姜玄腰上举着pad给他看自己的双十一购物车。那上面有些餐具厨具和大小家电,其余的他倒没怎么看,只不过陈林特意点了那个冰箱,姜玄一瞥,那价格高得超过他的认知,叫他一下记住了。陈林一个个把要买什么、划不划算讲过去,直讲的他昏昏欲睡、Jing神疲软,说到这个冰箱的时候,陈林还带点兴奋,说:“这个虽然贵了点,但是不会串味。这样我就能多给你存点东西在冰箱里,我忙的时候你不至于饿着。”姜玄边听边在陈林脖子后面轻轻磨蹭,心不在焉地说:“可也行。”不过两周以后,等到所有东西都陆续寄到,他才发现陈林并没有买那个冰箱,想想或许是因为比较贵的缘故。
想到陈林,他心里闪过一种被动物舔舐的战栗感觉,旖旎过后是一种怔忪的凉意。姜玄伸手耙了耙头发,正在此时,厨房门口传来一点响动。
姜玄转过头去,看到冯珵美抱着胳膊披着薄毛毯,正站看着他。他的眼眶还带着一圈红,活像个兔子成了Jing。姜玄站在冰箱门前,问他:“你体温量好了?”冯珵美说:“三十七度六。”姜玄心情稍微转好了些,才说:“你那药还真适合你。”冯珵美点点头,又问:“我不太喜欢吃面,喝粥行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点期许,脸上的红晕也不知是烧得还是不好意思。姜玄点点头,说:“行。香菇干贝粥行吗?”
冯珵美问:“能换成香菇鸡rou吗?”姜玄说:“我不能保证做出来之后鸡rou不是熟的,但是干贝可以。”冯珵美立刻笑出了声,抖着肩膀点了点头。姜玄忙不迭地打开冰箱。
冰箱里头倒是别有洞天。最上面的低shi部分在开阖门一侧放了一面的面膜,另一侧码得整整齐齐全是胡萝卜汁和nai,中空部分摆了两盒鸡蛋、四连养乐多、四盒酸nai、两个保温盒,里面装了一点切好的芒果和猕猴桃;高shi部分是一些真空包装的海鲜、菌菇和nai酪,整整齐齐得排在里面,不过数量并不太多。
姜玄本以为冯珵美身上没什么烟火气,没想到日子倒也过的自给自足,忍不住说:“你家东西还挺齐全。”冯珵美没答话。姜玄没太在意,拆了一小袋香菇出来,掏了两个洗了洗,用小刀切了丁,接着泡了一小碗干贝,又从阳台舀了些米淘好,和着铁锅里的水架到炉灶上开了火,然后把锅盖一扣,这才拍了拍手,说:“一会儿水开了就能下锅了,你吃不吃鸡Jing?不吃我就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