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当时年纪不过十一二岁,虽有些武功底子,那莫王府戒备森严,又岂是他能混进去的。
“小九记住了父母临终时的嘱咐,也不知他一个十来岁的小人儿哪来的能耐,竟然找来十几个帮手,顺利找到了你。”
听到这里,她心中既心疼又自责:“侯爷从小就有过人的谋略。”
“那又如何呢?他再是天资过人,毕竟年幼啊。解救你的行动中,小九中了毒,从此落下一身的病痛,这毒有许多并发症,最明显的,便是可让人逐渐失去味觉。”
她惊诧不已,好半响才找回自己。他真的没有味觉。真相终于大白,她却无法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喝彩。
“小九是抱着昏迷不醒的你一路逃出去的,他没有想到,只是沾上了他身上一丁点的毒,连你也……到如今,小九仍自责不已。”二夫人握紧她的手,虽是笑着的,脸上却有两行清泪:“原以为这一天没那么快到来,想着小九总算愿与女子亲近,还企盼着你留下一儿半女,如今……你却是马上就要离开,与他再难相见。”
“八八不会走。”她轻声安抚,素来就不大会安慰人,只得一个劲儿的打包票让她安心:“您别难过,我当真不走。”
二夫人却摇了摇头:“不,你不叫洛八八,你叫祁洛,是尊贵的元朝公主。”
她叫什么名字没有关系,二夫人年纪大了,这样伤心下去可不成,忙应道:“是是是,祁洛不走。”
看出她的勉强,二夫人不依:“你一出生就冠着皇室的姓,生生死死也是元朝皇室的人。元宣皇后当年对我姐妹二人有再造之恩,她遭此大难,临死也不能见到一双儿女,此仇岂能不报。请公主殿下还朝,为宣皇后讨回公道,让姐姐和姐夫泉下安息!”
她无言以对。关乎国家大事的承诺她确实不敢随便应承。对自己的身世也持怀疑的心态,便更不好随口答应。只不过,仔细一想,从她懂事,身上便有了这块玉佩,确实不像一般的穷苦孩子,而且,堂堂的一国大将军应当不会认错主子。加上二夫人这段锥心刺骨的回忆,她的身世应该算是坐实。也罢,戴了祖母的玉佩十八年,也认了元朝皇室的姓氏,想想为保护她而丧命的田家二老,想想为救她如今体弱多病的白遇玖……
她若继续逃避,也显得太不厚道,不仗义了,失了她讲义气的风范。遂厚着脸皮,仍红了脸道:“我欠了田家太多情,即便要走,至少也要留个一儿半女。”
二夫人闻言又惊又喜:“此话当真?”
她清了清嗓子,“就是不知侯爷肯是不肯。”为了讨她老人家开心,也算是豁出去没皮没脸了,赶紧换了话题:“是否随徐将军回去,我听侯爷的意见就是了,二夫人大可放宽了心。”
二夫人转忧为喜,笑容亲切慈祥:“真是个好姑娘,姐姐和小九总算没有白疼你。”
里头的故事感人至深,隔墙之外却有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祁洛推门出来的时候,便见简逑脸色苍白,表情僵硬,犹如刚挨过一道霹雳。
☆、第 18 章
简逑神色一番大动地瞧着她,她也瞧着她。不似平日里和白遇玖相视时那般天雷勾地火的,恰似洪水遇上猛兽,虽无惊天动地之景象,也是好生的刺激。
祁洛拢了拢袖摆,轻咳一声,避开简逑犀利的目光,挤出个自认为还挺有礼貌的笑来,直言不讳地道:“四小姐莫非,是在偷听我与二夫人说话?”
简逑亦是收回了视线,僵硬的脸蛋总算平复了些,看她这云淡风轻的表情,掩饰功底并不在她之下,听她问话,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缓缓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侯爷未过门的妻子,听我婆婆说话,还需偷偷摸摸的吗?”
不愧为相府的千金,短短几天就学会了见缝插针的本领,祁洛很是佩服,就差没给她点掌声,只是她这番表达明显有误,笑眯了眼,不安好心地点醒道:“四小姐好像弄错了,我听人说,您只是侯爷的二房夫人,并非正妻,能否顺利过门还未可知。”瞧着简逑瞬间拉下去的一张脸,其实她笑起来还是挺可人的,这么一拉脸皮,显得老了好几岁,遂又不安好心地安慰:“其实也无妨,反正那与侯爷定亲的女子也是多年没有音讯,二房夫人也是夫人,横着呢。”
“够了,祁洛。”简逑终于决定跟她撕破脸皮。
听简逑这一字一顿地唤她名字,心知刚才的对话她已全部听了去。君子坦荡荡,她虽不是什么君子,效仿一下又有何妨,安静平和地应了一声,道:“我这姓名,四小姐觉得如何?”
简逑怎么说也是相府的千金,多多少少见过世面,祁洛公主的头衔虽让她吃惊意外,倒还不至于失了风范,面色极为平淡道:“既是元朝皇室的姓氏,自然容不得我西楚贵族评断。”
她不得不佩服道:“四小姐一句话便区分了立场,直击要害,厉害厉害。”在她一番夸赞之下,简逑有些飘飘然,看她时的目光也不似刚才那样惊慌失措,她趁机说:“既然四小姐如此聪慧,我便不说废话了。自上一次的罚款事件过后,四小姐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