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阎傻子保不定什么时候便发疯,阎家纵是家资饶富,也不是良配,你看着,别给明慧和阎傻子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隔着两府,傅明慧足不出门的,能做出什么事?沈梅君笑傅望舒多虑,又隐隐地因傅望舒反对感到失望。
“过几日家下诸事调理妥当了,把阎傻子请来家里住下做客吧。”
啊?沈梅君惊讶不已。
“你不是反对三小姐和阎少爷吗?”
“谁说反对就不能请阎傻子过来做客了,两码事,阎傻子的天赋不可轻视,我听成公公说,皇上似乎也很喜欢雕刻,虽然很隐蔽没给人知道,但成公公从乾阳宫里大内监经常焚烧小木块推测很有可能,你那里收着的那些阎傻子的木雕,明日拿给我,我送去给成公公。”
若真如此,那于雕刻方面有极大天赋的阎石开,便是奇货可居了。
沈梅君心脏扑咚跳,觉得快控制不住蹦出胸膛了。
“咱们如果真从成公公那里搭上皇上了,再从杜碧萱口里探杜顺的把柄抓住,是不是就能给骆伯伯脱罪?”
“嗯,这是个捷径。”傅望舒点头,道:“我还有个想法,让骆青意嫁阎傻子。”
“这个……”沈梅君犹豫,阎石开不讨厌骆青意,可是,也不喜欢她呀。
“本来我不想管的,不过你和她投缘,你瘫着时,她不嫌脏不嫌累照顾你,我想着就为她的前路考虑一二。”傅望舒附到沈梅君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沈梅君脸刷地白了,随后,又怒火冲天,霎地坐了起来。
“你明知道你不阻止,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值多少银子?”傅望舒冷笑,“我成年前,过的日子比她还不如,那个所谓的爹只知玩女人,老太太嫌弃我娘是个戏子,正眼也不看我,太太巴不得我像老鼠似躲角落里,下人看着上头的人眼色行事,我曾经好长的一段时连残汤剩羹都吃不上……”
傅望舒幽幽说着,有些伤埋在记忆深处,今日纵是名裘宝马呼风唤雨风光无限,也难以治愈当年的血rou模糊。
愤怒跑得无影无踪,沈梅君心脏抽搐,伸了纤纤手指,缓缓抚上傅望舒紧攒的眉头。
傅望舒握住沈梅君的手,表情平静,道:“那时的骆青意在我眼里,不过是曾在眼皮底下见过的人,仅此而已,我不会有闲情去阻止一切。”
沈梅君眼里弥漫起shi润的水汽,哽咽着道:“别给青意知道,你曾经袖手旁观看着她陷身污淖吧。”
傅望舒低嗯了一声,沈梅君躺了下去,他没有再像先前那样伸了手把她搂进怀里,而是双手交叉托着头,眼神有些迷惘地看着纱帐。
沈梅君见他不搂自己了,想着是自己方才怒冲冲斥他,他怀了芥蒂,心中一阵伤感。
傅望舒静默了好半晌,突兀地道:“也许你说的有理,我那时袖手旁观是错了。”
本来就是错了,沈梅君想起他冷漠无情性格养成的背景,有些心酸,指责的话说不出来。
“有因才有果。”傅望声音低沉悠长,“我想起咱们初见那日,你若不出头帮骆展鹏,我就不认识你,后来也不会把你要到流觞轩。”
“那天帮了展鹏,不只得你的另眼相看脱离四少爷的魔掌,还得到了青意相帮。”
沈梅君讲了骆青意见自己腰间骆展鹏的荷包,偷偷指点,使自己才能在傅老太太和傅太太面前挑选到流觞轩一事讲了。
“我还以为你聪明绝顶,一眼识穿小四的真面目呢。”傅望舒失笑,不睡了,起身下床。
“你不说要陪我一天吗?”沈梅君看他又是要出门的样子,有些失望。
“南诚以前和我提过,想开个济善堂收养孤儿,给我否定了,我想,也许别眼里只有银子,做做善事也不错,汤州有旱情,地方虽开仓赈灾了,还是有部份难民乞讨到京城来了,听说有不少孤儿,我去商号里让南诚安排人把开济善堂一事办了。”
他能在营商之余积善施恩,沈梅君很高兴,起身要下床服侍傅望舒,傅望舒一把按住她。
“好好睡觉,我自个来。”
睡不着了,不过,他这么体贴,不起来罢。沈梅君笑着闭眼装睡。
“看着我,我走了再闭眼睛。”傅望舒却又不让她睡,话里满满的撒娇控诉意味。
沈梅君扑哧笑了,眼睛亮晶晶看他。
“你还是闭眼吧,不然我走不了。”傅望舒苦笑,指指自己高`耸的物`件。
不过是看得他一眼,乱激动什么!沈梅君面上娇嗔薄怒,心中却乐开了花。
傅望舒穿戴整齐走了出去,沈梅君闭上眼,迷迷糊糊又要睡着了,傅望舒却又走了进来。
“别唬得杜碧萱真怯阵了,有时撩撩她,让她炸毛再治治她,记住,要让她认为,这傅府里除了你,其他人都是病猫。”
“若是这样,她后来会不会觉得我不是娇红院的人,又不是四少爷的娘和nainai等长辈,嫁进来也无妨。”沈梅君有些不解,又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