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闻了一下。
属于她的幽凉的芬芳。
他沉浸在其中,慢慢地,连梦仿佛也侵染了这一缕冷香。
***
鲁大将军率领的中昭大军已经到了竟洲的前沿云冈,再几日就可入境了。
竟洲虽与西戎接壤,是个边境之地,但是一百年来,一直是西域各地通往中昭的必经商道,所以人口也极是繁盛,街道上到处可见异国之人行走。只是如今被西戎作乱,占去了云冈之西的七座城池,民众生怕此地也会遭到劫夺,但凡有地可去的,无不想着拖家带口逃走。云冈郡守生怕此地变成空城,强行关闭城门,弄得全城百姓怨声载道、人心惶惶,半个月前,等到女皇昭告天下的文书传递到了此处,得知朝廷要派大军过来,这才人心大振,上从郡守,下至百姓,无不翘首期盼。
这天晚上,大军在离云冈几十里之外的营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为了加紧行程,已经接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军士无不疲乏至极,草草填饱了肚子,立刻倒在营帐之中呼呼大睡。
步效远也有些疲乏,躺了下去,像往常一样,触摸着怀中的那方柔软,渐渐正要睡过去,突然听见帐外有人叫他,说是大将军命他过去,睡意一下全无,匆匆赶了过去。掀开主将大帐的帘子进去,见里面灯火通明,鲁鹿正站在一幅地图前,看得有些出神。他正要见礼,鲁鹿已是朝他招了下手,指着地图说道:“效远,你若来指挥这战事,该作何布局?”
步效远犹豫了下,没有开口。
鲁鹿看他一眼,道:“罚你烧了一个多月的饭,怎么,当火头兵当出滋味来了?”
步效远摇了下头。
“那就把你想法说出来,看看我以前教的那些东西到底是进了你小子的脑子还是进了你肚子!”
步效远一阵激动。既然已经披上了战袍,谁不梦想着在战场上用自己的热血和敌人的头颅来书写男儿的丹心豪情?
“大将军,竟洲路途遥远,大军这样日夜兼程赶到,早已经疲惫不堪。而叛军却是占据了地形之便,大将吴拓又善于用兵,以逸待劳,硬仗打起来,就算我们最后能赢,只怕损失也会不小。”
鲁鹿微微点头:“说得有点道理。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步效远想了下,终于说道:“叛军有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支撑,占据了竟洲的七座城池,知道陛下派大军压境,必定会重兵把守,顾此失彼,西戎国都戎阳兵防就会弱了。大将军若是能派一支Jing锐之部,悄悄急行,绕过叛军守备的城池,从戎阳城外的武兰山翻山而过,就如同从天而降,打它个措手不及,占领戎阳,叛军必定会引兵自救,那时候大军再趁势合围,里外夹击,想必战况对我方极是有利。”
鲁鹿眼睛一亮,击掌道:“妙!竟然与老夫所想不谋而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步效远被他夸赞,脸微微一热,低声道:“大将军,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的义兄在我出发前去探望他时他提到的。”
鲁鹿想了下,依稀仿佛想起了什么,惊讶道:“就是那个在黄武殿校场迎战北夏世子,被他削去一臂的那人?”
步效远郑重点头:“我义兄手伤已是痊愈,如今被安排在卫尉寺充任文职。”
鲁鹿叹了口气,点头道:“也是个好男儿。当日有那样的胆色,又有如此的谋略,在那卫尉寺充任文职倒真是埋没了,待凯旋之后,老夫出面将他要了过来,到军中任个参谋才是正道。”
步效远大喜,正要道谢,却见鲁鹿面色已是凝重了起来,说道:“老夫虽也有此打算,只是这先行之部,却是深入虎xue,身负重任,说是提着脑袋也不为过,讲求一个迅猛,且又只准胜,不能败……”
步效远一阵热血沸腾,猛地大声说道:“大将军若是信得过,效远愿意立下军令状,担此重任,必定不敢负大将军所托!”
鲁鹿望他片刻,终于重重拍了下他肩膀:“好!叫你过来,就是为了你这句话!明日就在军中秘密挑选敢死Jing锐之部,由你率领,来它个从天而降,打它个措手不及!”
***
步效远率领了一支五百人组成的敢死队,歃血为盟,经过三天四夜的跋山涉水,终于翻过了险峻的武兰山,在这天夜半时分,到达了戎阳城外。
叛军占领了竟洲的城池,重兵把守,就如同在戎阳和中昭大军之间竖立了七八道城防,做梦也不会想到会遭突然袭击,所以城中守备空虚,不过留了不到一千的兵甲分守城池和王宫。半夜时分,城门早已紧闭,城头值守的兵丁正昏昏欲睡,突然看见城池之侧的林子里起了火光,急忙叫醒了正呼呼大睡的值夜守备。守备探头看下去,见空无一人,火光却是越来越大。如今正是深秋,风干物燥,怕引起大火,骂骂咧咧地叫了城边防守的几十人,开了城门出去扑火。城门刚开,就见面前黑压压凭空多出了无数黑衣之人,刚要厉声质问,胸口一凉,已被刺穿倒地身亡。余下兵丁心胆欲裂,正要执戈相对,就听对方为首的人大声喝道:“女皇陛下重兵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