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府上的姑娘,求见郡主。
今个儿可真热闹,都是不怕冷的,让她进去说吧。
郑曼柔由贴身丫鬟扶着下车,抬眼望去,绿意盎然,哪看的出是寒冷的冬季啊,牌匾是圣上亲提,鸳鸢岛。
鸳鸯神仙的岛屿,真是个好名字。
有丫鬟迎着一路往里,她走路慢,一小段路硬是走了半柱香,林皎已经坐在八福团花图案的软榻上喝着羊ru,边瞄着晃动的蛟纱帘子。
缓步而来一位娇弱佳人,面容极美,尤其有一双水润柔和的杏眼,荡漾着波光,令人心动,身穿浅苏芳鸢色的夹袄,发鬓上别着红梅金丝镂空珠钗,腰间系着个茜素青色的丝带束腰,显出一把纤细身姿,我见亦犹怜。
郑曼柔是典型的贵族礼仪,盈盈一拜后,喊了声郡主。
姿态算得上是放的很低,软榻上的林皎方才起身,白皙的小脸上堆满了笑意,“不可,不可。”
郑曼柔自上次宫宴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豁达,似已历尽千帆,天地再造。
两人分坐两边,半兰端上茶点,站于林皎身后。
“郡主好生自在,可知父亲到底如何?”
一语双关,郑曼柔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眸光急切的等着她回复。
“国公爷吉人自有天佑。”顿了下,讪笑声,“呵,我个闲人,自然比不得你。”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这么说话,尤其是对着这位,平原候的未婚妻子。
”郡主见笑,我此次来,是有一事相求,表哥他,今日见了我,说起郡主之事,我虽不甚在意,但难免传出难听,恩,不如你我商量个对策,别让男人为难。”
林皎放下瓷碗,咯噔一声,师傅果真没说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怪她心软好欺。
“你有何对策?不妨说出来,听听。”
同为女子,何必如此相逼?
郑曼柔见她冷下容色,嘴角轻勾,眼泪夺眶而出,“妹妹我自小就疾病缠身,估计活不过几个年头,姐姐真是可怜我,就让我做几天大,死后也好有个盼头...”
说罢,双腿一弯,滑跪到地上,向着林皎处磕头,随侍的丫鬟也哭的梨花带雨,跪在后头扶着她,“姑娘仔细身子,侯爷不是说了吗,干嘛非要来遭这趟罪?”
半兰看不过眼,怒斥她,“你个丫鬟,别满嘴胡吣,仔细撕了你。”
侯爷天天和郡主腻在一处,怎么可能让这个女人做大?简直就是在胡扯。
林皎心里的确不舒服,原是来争大小之位的,“你起来说话。”
软榻下铺了厚厚的一层毛绒毯子,郑曼柔靠着后头的丫鬟起身,闷声捂嘴咳嗽。
“你说的表哥是,宋巅吧,这事,我还真就坐不得主,你同我说,没用。”
她眼神鬼魅诱惑,看着对面的郑曼柔,语出惊人,“因为,宋巅就算我的一个入幕之宾,算不得什么正经人。”
第59章 伍拾玖章
郑曼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神思恍惚的上了马车。
“哎, 我刚才听佃户们说,丹阳郡主断言还要再下半个月的雪,好笑不好笑,她如果有这等能耐, 我就去拜她为师,真是...”原来车上还有一位贵女,就是同来要为闺蜜出气的, 龚瑞欣。
“你闭嘴。”郑曼柔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话, 宋巅就算我的一个入幕之宾,算不得什么正经人,算不得什么正经人...
龚瑞欣吓了一跳,她印象里,曼柔一直都是个温柔如水, 人淡如菊的女子, 突然这么狰狞着嚎叫出声,吓的她心肝直颤。
郑曼柔后知后觉的知道吼错了人,眼中含泪的同着她道歉,“对不起,瑞欣, 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
“没事,没事,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一定会帮你的。”龚瑞欣心底默默的支持她。
再说宋巅,正在翻拣高御史抄家之物,库中有好多旧式金钗及着玉佩玉鱼的,有一块上头底下有着微小的字迹,已经被摩挲的模糊,但隐隐能看出写的是,崇文年,前朝之物?
高御史非要趟进这浑水,为的是掩盖前朝后人,被拿住把柄,所以才参的郑国公,那么,那人又是如何得知前朝之事?
让宋岩带着书籍,几人谋商此事,直到深夜。
“大哥,如今住于何处?”
宋岩依旧风度翩翩,只是手中没了折扇,她母亲一直病重,表妹已回永康,即使心里记挂着林皎,如今身份不同,只能把Jing力用于官场。
“听说你最近提升为翰林院侍讲,政绩再好,便可直升鸿胪寺少卿,干的不错。”
此刻能顶的住陆丞相的施压,可见本事之大。
“还是看着大哥的面子。”宋岩抬头看他,还是问出口,“祖母病逝,大哥怎么不回府?”
宋巅起身,拍拍他肩膀,“让你受累了,祖母病逝,大哥,甚难受,不忍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