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被绑架的案件里,竟杀了绑架案主犯。种种现象都表明,苏幕遮和云雾敛之间有那么点关系,或许是单方面的。
苏幕遮神色淡淡:“就凭她曾经帮过我,我会去一趟问清楚,绝不是因为你们莫须有的罪名!”
江南忆欲言又止,终究是尊重她的决定,稍稍靠近了些,把人揽在怀里,身边人的气息让她安心了不少。
云雾敛从未想过,还有再见到苏幕遮的机会。听说有人来看她,心里微弱的渴望挣扎着,像一团在寒冷的冬季里暗自簌簌燃烧着的小火苗。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在她屏住呼吸的这一分钟里,她像是走过了短暂的一生,火苗越烧越旺,终于将这渴望准确地传递到四肢百骸中。
而当她真的见到人时,对上对方冷清而探寻的目光,心底蓦然冷却,“啪!”满腔的渴望被烧成了灰烬,隐约闪着红光,那是不死心的挣扎,然而这挣扎并未支撑多久,只待一句话,便瞬间灭掉,一片寂然。
“你是谁?”
江南忆留在门外,苏幕遮独自进来,看着对面看着她信赖而期待的眼神,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自觉地问出来。门外的江南忆听到这句,眉头微动,耐心等待着下文。
记忆中的小姑娘一头如同海藻般的长发,清丽的脸庞带着些稚嫩的婴儿肥,黑白分明的眸子时时刻刻都染着笑意,让人不自觉心情好起来。贴身的大红宫装展现着如花年纪的少女曼妙的身材,平日里施以淡妆的面容此时上着Jing致的浓妆,被这喜庆的颜色镀上一层艳色。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她家小姐眼里不再只有自己了,或者更早,遇上那位山公子时,她就不再仅仅关注这位存在感微弱的童年小伙伴了。她眼中闪过惊*艳,曾无数次叫嚣着渴望,却都被她压制下来。那些日子里,她想着,就这么过吧,陪她一生,哪怕在这寂寞的深宫也好。
云雾敛声音微涩:“云雾敛,你不是知道吗?”她问自己,何必呢?何必要败坏从前的书竹形象呢?
苏幕遮垂眼沉思,再开口却说起了另一件事:“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聪慧冷静,遇事沉着,她……”说到这,她回忆起书竹,初见时一身邋遢,全然不像个小女孩,入相府后,最初的青涩渐渐褪*去,变得沉稳内敛,宛如一把入销的宝剑,只可惜身在后宫,难以为未来谋划。苏幕遮叹口气:“可惜了。大抵你是不知道的,有一次我出了点事,那人去学了武,虽谈不上厉害,但胜在身手矫捷。我曾暗暗偷窥过,因而对她的身手熟记于心。”
“你呢?你是她吗?”沉闷的室内陡然响起这句话,瞬间温度下降,周遭的空气宛若被冻结了般不再流动。
云雾敛面无表情,扯了扯唇,看起来不为所动:“苏小姐怕是认错了人,这乱认故人的开头实在不是个好的搭讪方法。按理说,我都承认了自己杀了人,何必纠结作案动机呢?我都给了个梯子,大家顺着下不好吗?自找麻烦!”话到最后,带着些讽意。
她是记得的,那是年初的时候,苏夫人想去城外的无定寺,遇上了山匪,小姐因此受了惊吓,卧床吃了几个月的药才好。那次回府后,她就请求夫人让她学武。没想到,她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偷偷习武,却还是被小姐发现了。
只可惜,再之后,入了深宫,得知皇帝派来的暗卫的存在,这一身武术毫无用武之地。
苏幕遮怔怔地望着对面的人,半长的头发被挽到一边,那手法,分明就是书竹。心情复杂,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后悔,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好,不过还是谢谢你!”
门突然被打开,一只手伸进来,牵着门里的苏幕遮出去。两人执手的身影消失在狭小的门缝里。木质的门被关上,带走了这室内的最后一缕光。
云雾敛双眼生疼,要哭不哭的表情凝在脸上,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呢?说她是书竹?说她帮忙报了仇杀了那个狗皇帝?还是说,二皇子在她家?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何必呢?她问自己,紧闭着唇,唇角有些发白,可见其用力程度。
过往属于他们这群走不出来的人,而未来才属于她!何必呢?何必用那些已经与她无关的事再来打扰她呢?再过几天那孩子就会给饿死了吧,她的罪名再多了一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还是早早去了吧。
詹羽见她们出来,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她说了吗?是因为什么?”
苏幕遮心乱如麻,此时连话都不想说,支撑这个身体都费劲儿,全身都软软地靠在江南忆身上。江南忆瞪了眼这没眼劲儿的警察:“说了,就是想杀而已,你们别再来打扰我们了!再怎么问都这一个结果,就当她神经病不成吗?非要揪出个作案动机干什么!”
说完,江南忆半托着人离开,留下詹羽一个人发愣。
回到家,路上沉闷的气氛突然炸开。
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苏幕遮浑身防备着的软甲倏地卸下。她揪着江南忆的领子,靠在她颈侧,无声地流泪,开口时有些语无lun次:“是她,我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可,太迟了……”
这个人不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