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后,她倒是满照顾我,先捡了一只大闸蟹丢到我碟子里,指了指,说:“正宗的阳澄湖出品,不要糟蹋了哦!”
“蟹螯即金ye,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ailsa这个假洋鬼子竟然摇头晃脑的yin了一首李白的诗。
万芝芝也夹了一只给她,边称赞道:“好诗好诗,来,也赏你一只。”
封情给MAY夹了一只,帮她翻开底盖,连着把蟹背也一同剥开来,蟹背里金色的膏黄立刻就展现在眼前。再细心的把膏黄剥下来,浇上醋,放进她的碟子里。
看到MAY夹起来放到嘴里,眯着眼慢慢地咀嚼,细细地品味的享受样儿,我当时恨不得把这两个蟹钳插进她鼻孔里。
ailsa翘着兰花指,如法炮制,边剥还边问我:“非凡,你怎么不吃?”
我勉强的露出一个笑脸,撸起袖子,学着封情刚刚的样子剥蟹壳。
这东西的rou虽然鲜美,但长相实在丑恶,而且盔甲包身,真不知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如何下的手。想必是被丢在孤岛上饿了几天几夜,昏了脑袋才去吃这东西的。
“费非凡,你跟它有仇啊?它都被蒸了,再大的仇也该报了吧?”万芝芝这个冒坏水儿的女人,嘴上叼着雪白雪白的蟹rou在旁边看我笑话。
她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清楚知道,我不会吃这玩意儿。
MAY在对面享受着封情的照顾,吃的不亦乐乎。你说你吃就吃吧,还堵不上嘴。趁着咽下一口的功夫对万芝芝说:“GIGI,她是你的情人,你应该照顾她才对。”
万芝芝的脸本来是对着桌上的螃蟹。一听她这么说,马上就对着我转过来,还挂着诡异的笑容,把手中的螃蟹爪送到我嘴边:“哎呀,真是对不起了,亲爱的,是我忽略了你,快来,啊~~张嘴!”
我本来就搞不定螃蟹,被她这么一闹,更是搞不定。
把螃蟹往碟子里一放,特斯文的拿起餐巾擦干净手,微笑:“清蒸太淡,不适合我口味,你们慢吃,我等下一道。”然后,伸长了脖子望向门口,期盼着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小妹妹,从天而降。
万芝芝做了个极失望的表情,调转头又埋身与螃蟹做苦战。
这四个人边吃边聊,谈天说地好不痛快。我就这么再一次被忽略掉。
最难受的是,余光不停的可以扫到,封情殷勤的将剥好的蟹rou放进MAY的碟子里。
我努力想融入她们的话题,我发誓,我真的很努力。开始时她们谈论当今热映电影,谈到即将招开的小金球奖项就是奥斯卡的风向标时。我想:嗯,这个我最近有关注。
于是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就开口想插话。可她们活像有默契似的,马上就转了话题。聊什么经济发展,国际新闻,最后谈融资合并。
于是,我只好仍把希望寄托在门口。
当那个小妹妹终于出现时,端上来的,却是一盘椒盐炒蟹。天,又是螃蟹。不过,这次总算好一点,是切成块的。
我刚要伸筷子,MAY就提议要喝一点酒来助兴。我只好随着大家放下了筷子。
她们商量要喝什么酒,这期间我就咬着筷子盯着那盘金黄的炒蟹流口水。
MAY说,配海鲜当然是白葡萄酒。我鄙视的哼了一声,这是你们老外的吃法。
立刻安静无声。
ailsa说:“非凡,那你说,应该喝什么酒好?”
我想都没想,直接说:“黄酒,花雕。对不对,美女?”后面这句话,是对着那个点餐的小妹妹说的,她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MAY不服气的问:“为什么?”
“螃蟹虽美,但本性属寒,吃多了容易伤及肠胃。黄酒性温和,又有活血暖胃的功效。所以在我们中国,自古以来便是黄酒配螃蟹。而且,蟹rou的鲜甜和黄酒的甘醇在口感上也是绝妙搭配,几近完美。”我那老爸,就是吃螃蟹的高手。这番理论我从小就听的不能再熟。就连我这半调子的酒量,也是被我老爸在吃螃蟹的时候练就的。他说年轻人吃螃蟹容易伤寒,所以就在每次吃的时候都给我倒上那么半杯。最后,我根本不是为了吃螃蟹而吃螃蟹,根本就是为了那半杯的酒。
ailsa笑着对万芝芝说:“你真是给我介绍了一个宝贝。”
万芝芝说:“喜欢吗?尽管拿去用。”
ailsa摇头:“我还是给她涨工资好了。”
在这两人的吹捧下,我也漂了起来。偷偷望向封情,希望可以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赞赏。不过很可惜,她根本没有看我,合上酒单递给小妹妹,说:“就要黄酒。”
酒上来,万芝芝给我满上一杯。我说:“早戒了。”
“MAY明天就要飞走了,这一杯算是给她践行。”
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于是马上心甘情愿的附和着大家一起举杯,还装模作样的说了句:“Have a pleasant journe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