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报官自己家病死的女儿在入殓当日被人偷了。
如果赵元善还活着，满京师又找不到她，那她要么在赵元慧那里，要么就是王泽安那里了。
怀疑之后，裴敬甫便派人暗暗监视王泽安和欧阳府的动静。后来发现，王泽安居然带着赵元善去了皇宫。
赵元善知道什么都不必再问了。
“之前，无为曾经给过你一个玉石？”
赵元善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个玉石里面，正是罗刹眼。”裴敬甫见赵元善不说话，又道：“罗刹眼可以救你的命。”
赵元善忽然想起梦境之中最后的场景妃陵里的事情，她的重生是杨卓用六合珠和罗刹眼召唤她的魂灵所致，可她的重生自始至终只有她知道，罗刹眼和六合珠能逆转轮回的事情对于外人来说也只能算个传说，裴敬甫难道也信这个？想要利用这个事情救她？
“你该不会是信了那个传说？”
“只要可以救你，试试也未尝不可。”
“可我不愿意。”
赵元善的话让裴敬甫有几分疑惑，“怎么？”
“裴敬甫，你会不会信我说的话？”
裴敬甫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须臾，对她道：“我信。”
他信她，是知道现在的赵元善不会再有什么需要瞒着他。
赵元善顿了顿：“如果我说，现在我会站在你面前，就是曾经被人用过罗刹眼和六合珠呢？不是什么都可以白白得来的，尤其是得到另外一段本不该有的岁月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我这个样子，便是代价。”
裴敬甫听她说完，微微眯起双眼，有些质疑：“你说曾经罗刹眼和六合珠用在你身上过？是谁？”
裴敬甫虽然听无为说起过自己母亲的事情，他的母亲是唯一一个试着将六合珠和罗刹眼召唤亡灵的，只是后来并没有成功，自己反而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来六合珠到了他手上也没有易人之手过，可方才赵元善却说曾有人对她用了六合珠和罗刹眼，但他与赵元善真的算得上相识也不过小半年，赵元善也从不知道六合珠就在他手上，所以——赵元善说的那个人不是他，那会是谁？
赵元善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坐在一边，先问道：“如果罗刹眼和六合珠真的能够逆转轮回，那你可知逆转轮回的真正含义？”
裴敬甫不解的看向她。
“就是一切都会重来一回。”赵元善道，“我如果跟你说，我便是死后重来了一回，你会不会觉得很荒谬？”
这一点裴敬甫很显然是糊涂的。虽然他对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不是绝对的否认，但也没有从心底真的相信，更何况，他的母亲曾经试图用罗刹眼和六合珠召唤亡灵，逆转轮回，那是失败了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就这么看着赵元善死。
赵元善如今的状况和他母亲当初很像，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会去试试。
须臾，裴敬甫说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不代表就不存在。即便我费解你说的事情，若是你真的是死后又重来一回的，那就证明罗刹眼和六合珠真的可以救你。”
“裴敬甫，如果你真的要用这个办法来救我，你我之间也会重新来过。”
“起码到时候，你我都是好好活着的。”
赵元善：“但有可能，那时候我会比现在活的更短。”
裴敬甫忽然沉默了。
赵元善接着说道：“我经历两次一无所有，不想再经历第三次。裴敬甫，死亡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我也没有什么遗憾，最起码，我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看到赵元善死意已决，裴敬甫的目光忽然一沉，连语气也低了几分，像是在隐忍：“你说你一无所有，说死是你最好的选择，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死了难道我就会好过？”
“你不是向来不做那没意义的事情？逆转轮回的结果摆在你我二人面前，代价清清楚楚，到头来我还是会死，你也可能会付出其他代价！”
“我不管其他的，我只要你活着！”裴敬甫压根不理会赵元善的担忧。
“如果重来一回，你我不会有今日的感情，这样你也愿意？”
“没有那样的事。”
赵元善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又听到裴敬甫又继续说了一句：“有我活着的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死！”
最后一句话让赵元善所有的强硬在顷刻之间不堪一击。
第九十九章
赵元善怔怔的看着他, 眼睛一眨也不眨，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但她的语气却是出奇的平稳，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里面的颤抖：“……你别对我这么好，不然……”
不然她到死都会不安。
裴敬甫低低叹了一口气，上前伸手抱住她，什么也没有说。
这一刻，赵元善在他的怀里，忽然多了些眷恋和不舍。
她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如此舍不得裴敬甫的。被他拥入怀的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