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王称帝,只有你能帮她。她耗尽心血打下的这片江山谁替她护?万俟家的遗孤,谁替她照看?万俟珏还不满十九岁,刚上大一的年龄,以她现在的力量能撑起这片江山吗?如果这些你都能不管,我送你回去,至少还能看看活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亲人。我可以带你去找时空虫洞,你穿过虫洞就能回去。”
万俟珏听到秦凤轩要送华君走,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恐惧笼罩在身上,她转身,扯扯秦凤轩的袍子,央求地喊声:“师祖”,又转身,眼泪汪汪地拉住华君喊:“娘亲!”问:“你们不要我了吗?”
华君看着万俟雅言说:“我不走,我得守着她。”万俟雅言这一生都在害怕她离开,她不能在万俟雅言刚离世就弃她不管地离去。
秦凤轩问句:“人一死,就成了一具没用的尸体,你要是也成了尸体,连自己的后事都要别人替你办,还怎么守护她?”他用力地拍拍华君的肩膀,说:“节哀,活着的人得继续活,该怎么过还得继续怎么过。”
华君哀哀地看着万俟雅言,说:“以前的二十年,我一直有她守着,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往后的余生,只有我一个人……”说话间,眼泪滚落出来。
秦凤轩转身下轿,说道:“殇情宫送来的那两件蛇胎宝衣是好东西,可保尸体鲜润不腐。”他摆摆手,说:“皇陵我还没有建好,你先随便找个地儿把她搁着吧,等再过十年八载皇陵建好了,再把她葬进去。”抛下华君,走了!
万俟珏跳下銮轿,冲进乾元宫,翻墙倒柜,找到蛇胎宝衣,她捧着蛇胎宝衣冲回銮轿送到华君跟前,说:“娘亲,蛇胎宝衣!给。我们给小姨穿上。娘亲。”
华君抬头看一眼万俟珏,说句:“先送雅儿回乾元宫吧。”又对跪在身旁的清怜说:“清怜,扶我一把。”她伏在冰上这么久,身子几乎都冻僵了。华君又喊:“天音、无痕、银儿,你们上来把城主送进乾元殿。”
万俟珏把搭在万俟雅言腰上的绣凤锦被缎往上拉,盖住万俟雅言的脸,这才抱起万俟雅言把她抱进乾元殿。
华君被天音和无痕掺扶着跟在后面。
万俟珏把万俟雅言抱进乾元殿,问:“娘亲,把小姨放哪?”
华君很想把万俟雅言放在她俩睡觉的床上,想想太过诡异会吓到万俟珏,说:“先放在软榻上吧。珏儿,你让人去把寒玉棺抬来。清怜,你去把寝宫玉壁后面的密室门打开,寒玉棺放在里面。”
万俟珏把万俟雅言平放在软榻上,她曲膝跪下,说:“娘亲,入土为安。这样挪放小姨,太委屈她。”
华君轻轻抿下嘴角,含泪说:“她既然敢比我先死,我还就要让受这些委屈。”她见万俟雅言的袖袍被压在身下,又过去替万俟雅言把袖袍弄平整。华君想了想,放软声音对万俟珏说:“她的棺椁之前就已备好,你把那副凤棺挪到紫微宫凤凰殿,里面放上她平时穿的衣袍,在凤凰殿设灵祭奠办理后事,葬入陵园。”
设衣冠冢?万俟珏心念一动,挥手撤走殿中的护卫侍女,只留下她与华君二人,她才问道:“娘亲,小姨葬哪?”
“有两个选择,一,在我百年之后,把我和她放在一起烧了,把我俩的骨灰装入骨灰坛,坛底留一孔,用纸鸳载到天上,将骨灰洒在这幽岚城;第二个选择,你师祖在终年积雪的雪山造有一片皇陵,你把我和你小姨放入玉棺中秘密运至雪山,不设祭祀、不立碑、不要任何陪葬物品,把我和她封入一口坚固的棺材中深埋,再把雪山炸平。后世盗墓成风,幽岚城的国祚不可能延绵千万年,后世子孙说不定连他们自己都护不住,更别提护住我们的陵墓,唯有什么值钱物都不带地葬在一个谁都找不到打不开的地方。”她甚至在想,说不定万俟家的血脉自万俟珏以后就绝了。她和雅儿也早有这种准备和觉悟。
万俟珏问:“如何祭祀?”
华君反问句:“不是还有衣冠冢么?”她说完,去把那蛇胎宝衣拿来,把万俟雅言身上的衣服扒光换上蛇胎宝衣打底,华君再去替她把做好的那身王袍寻来替她穿上。
寒玉棺抬来,华君和万俟珏一起把万俟雅言放入寒玉棺中。清怜、天音、无痕、银儿四人把寝宫后殿的密室清空,摆上棺椁,几人再合力把沉重的寒玉棺抬进去,放进棺椁里。华君留在寝宫中布置万俟雅言的临时陵墓,让万俟珏出去料理外面的后事。
万俟珏让人把凤棺抬进乾元宫,将万俟雅言生前的衣服放进去,封棺,将棺椁移至凤凰殿,设下灵堂。
凤凰殿在设灵堂,礼部官吏里里外外地忙来忙去,凤凰殿外趴着满朝官员哭得唏哩哗啦,嚎啕之声此起彼伏,真像是在举行比哭大会,比谁哭得更大、更伤心。万俟珏跪在灵前,轻轻地合眼,思绪却落在乾元殿。她小姨的真身在乾元殿,由她娘亲在料理后事。这里,只是衣冠。她有种感觉,她小姨没了,她的家也没了。这座她无比熟悉的宫殿突然变得十分清冷,往昔的温暖她再也感觉不到了,再没有一身华丽像只sao孔雀般的小姨追在她后面揍她,再没有人在她做错事的时候一边教训她一边派人替她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