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无主的战马,就只有遍地尸体,一个站着的活人都没有。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大声问羽弗麟:“我小姨呢?”
羽弗麟侧身指着幽岚城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城……城主上了马……幽岚城方向……”
万俟珏瞪一眼无lun次的羽弗麟,施展轻功就朝幽岚城方向奔去。她跃过战场上了修建在田野间的官道,只见她小姨的坐骑驼着她小姨缓缓地沿着官道朝幽岚城方向走去。她小姨伏在马背上,双手无力地搭垂着,随着马匹的步伐轻轻地晃动着。“姨——”万俟珏大叫一声,加快步子冲到马前面,一把拉住缰绳把马停住,她朝俯在马背上的万俟雅言望去,她小姨身上那件雪白的貂裘被鲜血染成红,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而她小姨……竟是那般没声没息。“姨——”万俟珏轻轻地抬头碰了碰万俟雅言,她猛地一用力把万俟雅言扶起来,一把没至刀柄的匕首赫然出现在她小姨的胸前,直插心脏。万俟珏震惊地盯着那匕首,眼泪“涮”地一下子滚出来模糊了视线。
“姨——”万俟珏发疯地大叫着,把万俟雅言从马背上抱起来,她跪坐在地上,拔出插在万俟雅言胸口的匕首将双掌贴在万俟雅言的胸前施展玄天功法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出万俟雅言的体内。真气渡过去,如泥牛石沉大海,无声无息,一点反应也没有。万俟珏泣不成声,死死地将双掌贴在万俟雅言的胸口不停地渡真气,只想锁住万俟雅言受伤的心脏封住她的伤不让万俟雅言离世。可没用,太迟了,伤在心脏,神也救不了!万俟珏伏在万俟雅言的身上悲声痛哭。
羽弗麟、羽弗麒、幽岚城的铁骑军和背着昏迷的陶婉的清怜赶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所有人都下马,跪在路边。
万俟珏突然抬起头,把万俟雅言抱起来,发疯地大喊:“姨,你起来啊,起来啊!姨,你起来啊,咱们还要回幽岚城去,娘亲还在乾元宫等着我们回去,姨,起来啊,我们回幽岚城,你起来啊,该回幽岚城了。”她用力地晃着万俟雅言,眼泪狂涌不停地喊:“姨,起来啊,咱们回幽岚城去啊——”
羽弗麟爬到万俟珏的跟前,喊道:“珑姑娘,您节哀。”他从来没有见过万俟珏哭得这般伤心这般无助过。
清怜把陶婉放在地上,她赶到万俟珏的身边,抱住万俟珏想把万俟珏从万俟雅言身边拖来,她叫道:“少主,您当心身子!”万俟珏有病,她是知道的。门主已经殁了,她怕少主再有事。
万俟珏发疯地抱住万俟雅言,不管清怜怎么拖她也不撒手,她用力地挣着身子不让清怜脱开她,嘴里大声叫道:“姨——清怜你放开我,放开我,姨——”
羽弗麒起身过去,强行把万俟雅言从万俟珏的怀里夺过去,万俟珏抬起双掌把羽弗麒拍飞出去,她再奋力一挣把清怜和羽弗麟一起震天,爬回万俟雅言身边厉声叫道:“谁都不许碰我姨!”
羽弗麟和清怜被万俟珏掀飞,吓得赶紧跪在路中间朝万俟珏不停地叩头。
清怜哭着叫道:“少主,少主,你冷静一下,你得为宫主想想,少主,您想想宫主,求求您想想宫主!门主已经殁了!”
“殁了!”万俟珏喃喃一声低喃,扭头看向清怜。她的脸上还淌着泪珠,那眼神却像刀子一般,慑得清怜以为万俟珏要跳起来杀人。“殁了!”万俟珏低喃着看着躺在地上的万俟雅言,突然觉得她小姨这样躺着好可怜,她小姨不该这样睡在地上。万俟珏抱她小姨抱起来,她翻身上马,将她小姨搂在怀里,无力地叫道:“来人!”
羽弗麟赶紧爬过去,应声:“在!”
“城主的銮驾呢?把銮驾抬过来,送……送城主回城。”万俟珏低头看看怀里的万俟雅言,她还能摸到她小姨身上未散尽的体温。她呆呆地抬起头,看看幽岚城的方向,说:“传令,密不发丧,在回到幽岚城之前,谁也不准把城主陨殁的消息传出去,更不能让宫主知道。”
羽弗麒不解地问句:“为何?”
万俟珏淡淡地说句:“让娘亲……多……晚点知道,能多开心几天多几天,能少伤心一天少伤心一天。”她说着,又红了眼眶,泪水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她搂住压在怀里的万俟雅言,紧紧地环住她小姨,绷在心头的从没有过的无尽伤心和眼泪。
万俟珏令人去买来白布遮住銮轿改成灵车,她又从万俟雅言随身携带的衣物里找到凤袍,替万俟雅言洗干净身子,换上凤袍。万俟雅言失去生命的脸色变得苍白,万俟珏心疼她小姨,特意去寻来胭脂水粉却她小姨上了妆,让脸色看起来红润些。
在外面,万俟珏寻不到寒玉棺替万俟雅言保存尸身,她找了些保存遗体不腐的香料放在万俟雅言的身上,再加上现在寒冬刚过,北方的冰还没来得及化,许多富户豪门家在冬天下雪的时候制冰储进冰窖留到盛夏时节消暑用。万俟珏便令人去弄来冰块,铺成冰床把万俟雅言放在冰床上。现在的天气还很冷,冰床的冰也能保存很久。
弄妥一切,万俟珏带着这一百多名铁骑兵,马不停蹄地朝幽岚城赶去。
陶婉的伤势不重,昏迷几个小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