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更是气得不轻,她从没见过吃饭这么没规矩的人,主人还没吃好,就先伺候畜生,她家的纯钧都没这种待遇!
看着那两只吃得米粒横飞的鸡,卫頔和芩伯牙都感觉自己有些胃胀。
“吃啊,怎么不吃?”聂不凡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
芩伯牙后悔不已,暗骂自己干嘛跟着这小子跑来凑热闹,这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看卫頔的俊脸,都快结冰了。
他勉强拉动嘴唇,没话找话道:“段公子,这只鸡不用喂食吗?”
他指的自然是金子。
“哦。”聂不凡回道:“它一般自己找吃的,别人给的不吃。”
芩伯牙看了金子一眼,一时又穷词了。抬头向卫頔望去,只见他目光深沉地直盯着聂不凡,不知在想些什么。
芩伯牙暗叫不好,难道卫頔真的对这小子起了杀心?
聂不凡这时似乎才察觉气氛不对,左看看右看看,理解道:“两位不必勉强自己遵从食不言的礼仪,真的,饭桌上畅所欲言反而能增加食欲。”
是这个原因吗?两人无语
聂不凡笑嘻嘻地给芩伯牙夹了一个猪蹄,又给卫頔夹了一条鱼。
卫頔和芩伯牙望着各自菜碟中的东西,继续沉默。
半晌,芩伯牙才讷讷道:“在下不爱吃猪蹄。”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这大根猪蹄,没有仆役帮忙将rou剔下,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聂不凡转了转眼珠,笑道:“问你们一个问题,我以前看到有人写‘蘇’字,有时候会把鱼写在左边,有时候又会把鱼字写在右边,这是为什么?”
芩伯牙回道:“鱼在水里游,自由自在,可左可右,不拘于字形,这大概也是古人发明这个字的初衷。”
“嗯,不错,按照你的意思,今天也让这条鱼左右畅游一番。”说着,他很自然将左边芩伯牙的菜碟与右边卫頔的交换。
两人皆讶异地望着他。
聂不凡又对卫頔道:“盟主大哥,你平时吃猪蹄吗?”
“不常吃。”卫頔望着大块猪蹄,轻微地皱了皱眉。
“那吃的时候,是怎么吃的?”
卫頔没有说话,一旁的侍女抽出一把匕首,代为答道:“当然是用刀分割,难道用手吗?”
聂不凡摇了摇手指:“用刀岂不是大煞风景?而且在某些场合还有可能造成误会。”
“那该怎么吃?”侍女冷声问。
聂不凡用筷子压住整只猪蹄,从中抽出一根细骨,以骨为刀,帮卫頔将猪蹄整齐剖开。
“这盘猪蹄被蒸得皮润rou酥,油而不腻,rou质松软,光看剖痕就知道必是入嘴即化,口感极佳。”
聂不凡的手指修长,毫无瑕疵,有如美玉。望着他灵活的动作,听着他温润的声音,其余二人不由得生出一股饥饿感。
芩伯牙甚至有点后悔,干嘛说自己不爱吃猪蹄,看人家把猪蹄处理多有美感,不吃都对不住自己的肚子啊!
卫頔拿起筷子,夹rou入口,顿时觉得确实如聂不凡所说,入口即化,rou质美味。
胃口被勾起,三人开始举箸开吃。
聂不凡抽空用余光瞄了瞄两人,暗自窃喜。他难得文艺一把,总算有点成效。
这时,一个酒杯突然出现在聂不凡近前,抬头望去,卫頔竟然向他敬酒。
聂不凡大方地举杯与他对碰,一饮而尽。
喝得太急,聂不凡满脸涨红咳嗽不止,刚才的豪气瞬间被咳得无影无踪。
卫頔将茶杯递给他,平静道:“喝一口,顺顺气。”
芩伯牙面露惊悚,张口刚要阻止,聂不凡已经端着茶杯仰头饮尽。
那个茶杯中装的是酒……芩伯牙亲眼见到卫頔朝往茶杯中倒了半杯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这会也已经晚了,聂不凡喝下之后,整张脸变得白里透红,有如初绽的粉梅,眼神迷离,醉态可掬。
卫頔表情不变,继续用饭,只是不时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他。
芩伯牙连忙另外给聂不凡倒了一杯茶,聂不凡这回却不喝了,倏地起身,分别在两人的茶杯中倒满酒,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干!”
你是借酒整人吧?芩伯牙无语地看着茶杯中的酒。
“干啊!”聂不凡晃了晃自己的酒杯。
芩伯牙端着茶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卫頔却是一口饮尽。
“好,有气魄!”聂不凡将手上的酒杯放下,从腰袋中拿出一件东西,递给卫頔,“来,奖励鸡蛋一枚。”
说着,聂不凡抓起卫頔的手,将鸡蛋塞在他手心。
随即他又看向芩伯牙,指道:“你不够豪气,罚铜钱10枚!来,给钱。”
手掌摊开,上下晃动。
芩伯牙欲哭无泪,见卫頔饶有兴味地盯着他,只得认命从怀中数了10枚铜板,万幸他刚好有这么多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