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还没起床,而且雪儿也没有出来,柳儿都已经洗漱完毕,和父亲坐在桌前吃早饭了,于是游妈赶紧走到慧的房间,敲了敲门:
“慧丫头,该起床了,再不起,上班就要迟到了。”
无人回应,于是她又敲了敲门,已坐下吃饭的父亲也放下碗筷,看向慧的房间,就见游妈见无人回应,就推开了门,她知道慧一向是不锁门的,就走了进去,一看房间里没有人,她疑惑着:难道带着雪儿一早出去了?她环顾了一周,发现桌上有一封信,她连忙上前,抓着那封信跑了出来:
“先生,先生,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父亲抢过来信,打开看到:
父亲大人:
我带着雪儿走了,请原谅我,父亲,我不能让雪儿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这会伤害到她的身心,所以我决定带她去一个没有人在乎她外貌的地方或者去找她父亲,一旦我安定下来就给您老人家来信,万请勿挂,多多保重!
女儿:慧
另外:我向朋友借了点钱和全国粮票,烦父亲帮我偿还。
一看完这信,父亲感到眼前一黑,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这让游妈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扶着父亲,喊着柳儿:
“柳儿,快过来帮忙,扶你沈爷爷回房间,我这就给你涛叔叔打电话。”
涛回来看着那封信,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傅说道:
“我这就给广东那边打电话,我记得她曾和我提过她和她的那个丈夫约好在香港会合,我估计她应该是先去广东。”
躺在床上的父亲不禁一惊,问道:
“这...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我怎么没听她说过?你也没告诉我呀。”
涛看了看师傅,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当时我劝过她了,这几年她也没有再提过,觉得她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我就没说,没想到她竟然会......,昨天晚上她到我那儿去过,说有个同事老家出事了,急需钱和全国粮票,我就把我所有的钱和粮票都给了她,没想到是她自己要用。”
父亲听了这个话,半天没作声,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先别打电话,让她去吧,她说得对,雪儿在这里确实会被欺负的,既然她有钱有粮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18、第 18 章
慧带着雪儿一路南下,几经颠簸,来到了广州,在广州呆了两天,找到了一张广东地图,知道了如果想要到香港,最近的地方是个叫宝安,于是她们又辗转来到了宝安,这才发现这里逃港已蔚然成风,很多人利用不同的方式偷渡到香港,这让慧看到了希望,于是暗中打听该如何才能成功,没想到还真让她打听到了不少这方面的消息:
一般是分为走路,泅渡和坐船3中,按路线分为东线,中线和西线,大部□□强体壮的偷渡者会从西线泅渡,即从蛇口,红树林一带出发,游过深圳湾,到达香港新界;再一个就是从陆上偷渡,通常是走中线,即在深圳梧桐山,沙头角一带,翻越过铁丝网,到达香港,但是这种铁丝网很难翻越;最后就是坐船,一般都是集团性质,走东线,即大鹏湾水路,在惠阳和深圳之间,距离香港十多公里的水面,但海浪大,常发生溺亡的情况,不但如此还要交300元不等的费用。
慧想着:泅渡肯定是不行,自己不会游泳,更别说雪儿了,仅是个5岁的孩子,坐船应该是没问题的,虽然也有危险,但是还有成功的可能,可是需要600元钱,那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自己口袋里仅有50多元钱,那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走陆路了。
慧决定了下来以后,就开始为偷渡做准备,她向借住的老妇人打听从陆路偷渡该怎么走,老妇人看了一眼她和她身边的孩子说道:
“孩子,我看你不像是个恶人,听我一句话,从哪来你还是回哪去吧!这条路不好走呀,我有二儿一女,还有我老头子,两个儿子,有一个儿子早年跟着国民党去了台湾,所以我们一家就想着先去香港再去台湾找我儿子,于是也打算偷渡,结果只有我小儿子游了过去,女儿死在水里,如果不是我老伴将他的轮胎给了我,我也就死在水里,而我老伴终力不从心没能幸免,我是被边防军给救了回来,才保住一条命,所以,孩子,这是拿命来赌呀,你一个年轻媳妇,带着这么一个小孩子,根本不可能过去的。”
慧听到这儿,不禁哭了,说道:
“老婆婆,我也不想的,这也是没办法呀,你看看这个孩子,她的父亲,我丈夫是个美国人,她长成这个样子,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才不得不走这条路呀。”
老妇人仔细的看着雪儿说道:
“你一住进来,我就注意到这个孩子与众不同,原来是这样。好吧,我告诉你,走陆路是很辛苦的,要走很长时间,还要防备边防军和军犬,一般壮小伙都吃不消,你一个女人还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行的,所以最好还是坐船过去比较好一些。”
“可我没有钱,所以只好走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