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还未出口,只听得殿外一声炸响,众人的神经都不由绷紧了起来,侍卫们更是犹如搭在箭上的弦,只等着射出去的那一刻。
沈青潼本来是想一步步,趁那刺客不注意,一点点接近他们俩的,但是不想却被刺客识破了,只好站住,换了温柔一点的语气继续劝道:“哀家是庆元国的太后,你到底为何口口声声称帝君陛下为‘昏君’?说出来,哀家说不定可以为你做主。固然,你不怕死,但死也应该有其价值,如果什么都没做过,便就这么乱箭之下死去了,这个世界你岂不是白来了一遭?所以,咱们有话好好说,先放下剑可好?”
楚复瞄了一眼这主仆二人,似笑非笑地答道:“寡人办事,何时竟让你这般不放心过?寡人倒是在想,你有没有给如玥交代好,万一待会儿这戏演砸了……”
若是在平时,沈青潼肯定是会对他这一番话嗤之以鼻的,但此刻听在耳里,却无端地觉得,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正气,引得人呢无法抗拒地想要接近。
被楚复这么一说,那御前侍卫只好让开了路,毕竟那是自己顶头的主子。
“帝君陛下,请您快些进去,这里不安全,卑职估计可能有刺客闯入。”还没走到殿门口,便有贴身的御前侍卫前来拦住了他,语气急迫地劝阻道。
,示是以空旷的大殿中,只有区区三人而已,一时气氛有些凝固。
那壮汉用露在蒙面布之外的双眼打量着沈青潼,他的眸色是茶色的,冷冷地望向沈青潼,几乎没有一点温度,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哼”了一声:“不要再往前一步了,不然小心我手中的这把剑不听话。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会想逃呢,杀了这个昏君,我便心愿已了,死又有何惧?”
“你都安排好了?”蓦然,沈青潼仿佛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沈青潼也急了,扯着如玥往前一步,着急地劝阻道:“你可别乱来,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你若杀了帝君陛下,自己也跑不掉的。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满了侍卫,大内的禁军也在源源不断地赶来,这样的包围之下,就算是只苍蝇也不一定能飞的出去,试问,你可有把握成功脱逃?”
那刺客“嘿嘿”地笑了两声,握剑的那只手掌,手背上能明显地看出青筋暴起,想来也不是常干这种事,还是有些紧张,他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挟持你这昏君是不是死路一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你想要什么?为何要来挟持寡人,难道不知道这是死路一条吗?”难为楚复此刻还能保持镇定,与刺客交谈,一面拖延时间,以便让侍卫们能够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将他解救出来,一面打探清楚刺客的底牌,看能不能通过答应他的要求来化险为夷。
“不好!”那刺客一口便拒绝了,手中的剑也握
沈青潼此时已经将如玥拉到了身旁站住,而不是像往常那样让她躲在自己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看住那刺客,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动作。
短短的顷刻之间,那男子已经挟持了楚复,将剑锋横在楚复的脖颈处。一袭黑衣裹身,再加上蒙了面,看不出他长的是什么样子,但是从身材上可以看出,这一定是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就这么横着刀,也能看出他臂弯处的肌肉。
沈青潼本来是有机会冲过去帮楚复挡住的,一来她离楚复本就很近,二来方才的烟雾迷了侍卫的眼,但那时候沈青潼正好低头,所以情况比那班侍卫好得多,但她一想到之前和楚复一起预定好的计划,本来已经迈出了的步子便硬生生地收回来了。
如玥不知道沈青潼和楚复在估量着什么打算,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婢,她站在沈青潼身后,也没有多问。
沈青潼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正准备拿手心在衣衫的一角擦擦,将手心里的汗珠给抹掉的时候,谁知她低下头,眼前便滑过一抹烟雾,再抬头的时候,从烟雾中便冲出一个魁梧的男子,手执着一柄银剑,杀将出来。
哪知,楚复却不领着一份情,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表情凝重,像是风雨欲来之前那一朵阴沉的云:“寡人是庆元国的帝君,是上天之子,自是有神明庇佑,又怎会惧怕这一小小的刺客。寡人今日就是在站在这里,给那些不怀好意的宵小看看,什么是正气凛然,什么是不可侵犯的天子之威!”
沈青潼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底,但还是被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身畔的如玥也紧拉着她的手,甚至略微有些颤抖,惴惴不安。楚复倒是一脸镇定,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沈青潼,向着她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义无反顾地往殿门口走去。
眼看着楚复走到了殿门口,沈青潼急忙拉着如玥也跟了过去,就站在离楚复一两步远的旁边,紧张地拿眼去瞟了一圈四周,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珠,汗涔涔的,又滑腻腻的,十分不舒服。
烟雾很快便散去,那些侍卫一接触到烟雾便知道事情坏了,此刻等眼睛能看清楚现场情况了,一个个都瞪大了眼,死死地盯住挟持楚复的壮汉,好似巴不得想在他的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