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好了吗？我们姜府折了脊背的狗。”
他争取了半晌得以思考，最终冲着我抬起头，嘴边的痕迹像是割下了一块rou。
不过是层死皮。
“……少爷，我该怎么做？”
我收敛起蔑视的模样，低下头，脸上浮出明显的笑意。
“去，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去‘死一次’。”
第17章 第 17 章
如我的劝说般，姜辞很快便收拾起自己的行囊，问题转而到了我的身上。
那些个大只佬好好地按照姜友维的吩咐，虽然手底下明显能感受到滞留和不忍，却也只能安安分分地照做不误。
两条腿，在他们的仁慈之下保留了一条没有出大问题，歇憩一段时间就能像以前那样走路——
那是不可能的。
另一条腿则牺牲得十分彻底，也因此过了姜友维的检查那关，而我对他的情感也更加昏暗难明，深不见底。
“……别管我了，我会想办法。”
而姜辞固执地认为这算不上拖累，哪怕现在的我必须得到支撑才能顺利走出一小段路程。
话虽如此，事态却是力不从心。
算得上是试探罢，我拜托他扶着我去街对面逛一圈，门口却拦着几个小厮和轮流接替的壮汉家丁，说什么都不让我出去，而姜辞竟然也在阻拦的范围之内。
我一副意料之内的神情看向对方，既无奈又讽刺。
以及害怕我溜走到了这种程度吗？姜问如最近还在外面所以没有了别的选择，以至于连囚笼都为我准备好了，还不肯放过姜辞。
要是以前逃出去轻轻松松，现在倒是变得累赘起来。
“你先去吧，”我拍了拍姜辞的肩膀，“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
只见对方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地回应我。
“我……大概能翻出去，也可能不行。”
最终只说是先看看府里安排的情况，结果却令我震惊。整个姜府从内部被许多家仆严加看管着，不知姜友维到底吩咐了什么，一见着我的神情就像看见了出逃多年的死囚，又是害怕又希望将我绳之以法。
姜辞忍不住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咬着大拇指。
“这下，何晃的信也送不到了。”
恐怕是这样。
既然如此森严，夫人们难道也要被困在府内吗？我拖着瘸腿艰难地到处询问，答案才明了起来。
没错，她们也受到了束缚，不过董夫人是个喜爱天南地北到处玩的性子，关是肯定关不住，于是被允许在午饭后出门，不能出王城，嘴巴也要紧紧闭上。我母亲自然是不用说，陈菊倒是仅仅紧张地关心几句，只要求书卷照常，便可以待在屋子不动作。
这是要我们就此等死吗？
我想着大可不必如此，直到这几日和她们接触之后才想通。
几位夫人都已经知道了我成了个瘸子的事情，姜友维是强行管住她们的嘴巴不漏声息。
控制住我和所有距离近又属于计划外的人，就可以无人知晓其行动和目的吗？
做得可真是绝，不断地依靠剥夺把我们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
府里是否会有知情的傻子认为，受到了铜墙铁壁的保护呢？我对他将大家视为弃子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待过了些时日，大概是那些家伙都逐渐因时间流逝而懈怠了这一任务，我在院子里欣赏着快要枯死的花卉——实际是在帮姜辞盯梢以免漏馅，而他则蹑手蹑脚地从角落翻了出去。
不过这一次仅仅是尝试，除了外出准备食材的刀疤脸厨子之外，府中消息闭塞已久，急需流通。
为了以防万一，姜辞先带走一部分的东西，等回来之后再做出最后的步骤。而在我的极力劝阻之下，他终于同意暂时后天再帮助我出去。
在这时候姜问如也结束了外出的交流，回到自己房间里头休息着，看上去心情舒畅。
有句话我体会得无比深刻，“时间不会等人”。
姜辞不知怎么非常焦急地拖着我从墙头越出，比先前所商量的时间着实提前了许多。
大概动动脑子也能想到，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