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晃突然话锋一转，“您上次嘱咐的，我注意到一件事。”
我愣了一下，正好达自己本来的意图，便示意继续。
“前几日里沈府突然接了马车，有人说是个脸被蒙上的女人，”他说，“正好是那几天，家丁被安排把沈府看得严严实实，又在昨天突然撤了看管。”
“姜大公子想必有些头绪了吧。”
何晃停顿片刻，说道：“怀疑是温柳，被束缚在沈家了。”
“嗯。”
我低头思索着，“但短短时间内便放松了警惕，未免太突兀了。”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不会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具体情况，还望多多注意。”
对方点了点头，“如果发现的事情太过巨大，希望您能放松钱袋来‘随便’补上一补。”
……
“嗯，随便，”我抬眼问道，“还有。”
他先是准备说话似的吸气，接着在喉咙停滞一瞬，若无其事地说：“已经……咳，用不了多久就是清场道时候，落幕还需快马加鞭。”
“老五准备去护国寺和小丫头碰头了，日子就不太清楚。”
余光中何晃像是心里一块巨石终于落下，表情顿时松快许多。
我不多做停留，抱着忧虑长长叹了口气，离开这嘈杂的人群。
第16章 第 16 章
待到风停歇的少见的时候，我仔细数着日子拿出藏起的，已经收拾清楚的行李。
姜安自从那次后确实被赶出去了，同样还有一起犯了错误的莹秀，两人现在大抵没有，也不会有什么更大的问题存在。我知道他们暂时不会为生存最开始的一两日而发愁，而姜安除了谄媚奉承的大问题，能力绝对是天赋和实干的小才，我了解那点，其实也不必再去担忧了。
没了姜安和莹秀之后，我也不太习惯去问别的丫鬟小厮日子，而老爷新找的管家也所知甚少，多少有些戒备的意味。
我趁着漆黑无光的深夜，拎起东西悄声往外走——当初姜追燕也是从这个门出去，动作说得上十分成功，而我只能在最近姜友维不再喊人严加看管的时候，偷偷溜走。
与那时一样，我在门口看到了姜辞的身影。
好像，不需要说什么太多，太啰嗦的废话。正欲开口，我阻止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怀疑今天走不了了。”
姜辞先是迷惑地愣在原地，紧接着我解释道：“直觉似乎不太好，我倒是顺利，另一个人看上去遇到了大麻烦。”
“另一个人？”他打趣道，“姐你不会是去找了个倾慕之人私奔去了吧。”
本以为会像平日里被笑骂两句，谁知姜辞竟是见眼前人顿了顿。
“……对。”
对？对什么？
姜辞反应片刻，脸上说不出对巨大震撼，仿佛等天一亮，头顶着大红太阳就不会从东边出来似的。
“好，挺好……咳，”他故意掩饰着拳头抵着下巴咳嗽两声，“总而言之，如果顺利，以后我们护国寺会和。”
我顺势接下去说：“如果不顺利，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再做定夺。”
希望直觉出错罢……
时间拖延不得，姜辞规规矩矩地伸出手掌，我则最后握着轻轻拍了拍，像小时候哄他们俩一样。
“我们要活得好好的……父亲的决定所无法影响的命运，是继续而不是终止于此。”
他抿着嘴仿佛忍耐着什么，迅速勾起嘴角，用干净的目光与我交集。
“我们会活得好好的。”
风依旧听话地没有叨扰，夜色寂静地乘着屋檐滑走，放眼望去只有些许人家在熬夜就着微弱的烛火，手里不断由近拉远缝补着什么。
我寻记忆中那条小道靠近目的，那处也静谧得不像话。怀着无风浪的内心，我平静地拨开干枯的树枝，发出脆生生的嘎吱嘎吱的动静。
或许Yin影处什么人正躲在其中，那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