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的到来自然是让李悦吃了一惊,李悦虽说不知道李弘能当多久的太子,但是,他记得武后的儿子不是当过太子就是当过皇帝,所以李贤肯定也是做过太子的,但是,瞧李贤这个样子,居然对这个位置避之唯恐不及,甚至还想要跑得远远的。
而且,这些年李弘这个太子其实做得并没有什么滋味,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李弘性子相对温和,他能够忍受这个,李贤觉得自己可忍不了。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做了太子,却只能做个泥塑木偶,那有什么意思,李贤宁可在偏远之地自己当家做主,也不想做这种有名无实的太子,还要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
贺兰敏月刚开始进宫的时候,武后对她依旧很好,但是等到贺兰敏月怀孕之后,武后虽说明面上依旧没有亏待贺兰敏月,但是特殊的待遇是没有了,而等到贺兰敏月没了孩子,李贤才知道武后到底有多狠。等到贺兰敏月彻底失宠,她在宫中的待遇也就是比那些最低等的选侍采女一流强一些。贺兰敏月如今已经是心灰意冷,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幡然醒悟,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容貌不再之后,以前你是古灵精怪,如今一想就是刁蛮任性,以前爱上帅大叔那是爱情,如今再说,那就是贪恋富贵。总之,爱你的时候是红玫瑰白月光,不爱你了就是蚊子血白米粒。李治得到贺兰敏月实在是太容易,贺兰敏月某种意义上还不如武顺,跟武顺起码还有点偷情的快感呢,贺兰敏月虽说不能说是倒贴,却也没差多少。
就想到了武后。要知道,贺兰敏月跟他们其实是一块儿长大的,李贤少男心萌动的时候,还想过娶贺兰敏月做媳妇。事实上,在太平公主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贺兰敏月绝对是宫里最受宠的女孩子,武后对贺兰敏月甚至比对几个儿子还好,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各种各样的新鲜玩意,贺兰敏月只要想要,都能到手,每年光是给她打造的各种首饰,能装好几箱,贺兰敏月学着跳胡旋舞的时候,在鞋子上面镶嵌珍珠,用的都是上等的南珠,穿上一两次就不穿了,至于上面的珍珠,自然也是不要了!
不管怎么说,李贤有这般的觉悟,李悦觉得这事还是能操作的,他要天南那边的人口,至于土地什么的,他是不会要的,正好留个干干净净的天南给李贤,李贤嘛,他想要开发那里,自己去想办法移民吧!
李贤说得很乐观,他毕竟没有真正去过那里,并不知道那里的具体情况,不过李悦也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因此便抚掌笑道:“既然殿下已经有了想法,那么,咱们来谈谈条件吧!”
李贤显然是做过一定的准备工作的,这会儿便说道:“那等山林密布的地方,侄儿就算是过去了,暂时也没那个心力去处理,但是,洱海附近,却是有不少地方适合耕种的,侄儿打算以洱海附近为中心,逐渐开拓,天长日久之下,自然能够将那里变成乐土!”
李悦说道:“闽越人口其实不多,一直以来也没有保持多少兵力,而天南其实并不好打,那里山高林密,瘴气密布,天南的夷人又擅长虫蛊之术,甚至,那里还有部族驯养大象作为象兵,等闲的军队,对付这些象兵是没有什么优势的!”
李悦看到李贤的神情,笑道:“殿下却是有所不知,之前六诏那般,其实是他们自个互相之间相互征伐,大家对于彼此的情况都心知肚明,他们自个关在家里打来打去,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兄弟阋墙,毕竟,天南那边的部族算算都是九黎之后,互相之间认同感还是很强的,但是,大唐若是想要占领那里,情况就不一样了,哪怕是蒙舍诏,也不会乐见其成,他们只会联手对抗大唐,到那个时候,他们能够集中起来的力量就非常可观了!而若是按照之前的法子,软刀子割肉,就需要耗费许多时间,我想,殿下你大概是等不起吧!”
不过他跟李贤毕竟算不上很熟,自然不会说什么交浅言深的话,因此,他只是问道:“潞王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暂时先不提合作的事情,我只问一句,殿下这想法,两位圣人知道吗?”
李贤对于男女感情什么的没多少深入的理解,但是却明白,自家这对父母,都是那等狠心薄情的性子,所以,他真不敢去赌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被李悦这么一说,李贤顿时有些踌躇起来,他是真没想到,之前被逼得跑到长安来求援的六诏居然这般棘手,他难免露出了一些不太相信的神情。
李悦心里有了主意之后,便问道:“既然潞王殿下选中了天南,那么,对天南的开发,殿下有什么打算吗?”
李悦难免有些阴谋论,有道是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李贤难道是想要走曲线救国的路子,不怕下面两个弟弟近水楼台?
李贤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还请王叔明言!”
李贤顿时蔫了,但是他很快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只要王叔愿意帮忙,能够达成协议,我就能回去说服父皇和母后!”
李贤听了,不由默然,没错,光是靠着那些商人鼓动他们自相残杀,贩卖人口,之前他们就已经生出了警惕之心,六诏都在边境设卡,严防人口外流,如今想要再像是之前一样购买到大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