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还是那么流氓！
宁砚带着白手套的手摁在他肩膀上，置若罔闻地按了下去。
郁乔林：“？”
宁砚微微一笑，“您可以喊非礼。”
宁砚：“自古好事多磨。”
宁砚走到榻边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戴好手套的手拈着另一只手套，往腕部的方向一拉，左手五指伸开，根根修长的指节在手套的包裹中舒展开来。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
宁砚放开了他的胳膊。
身后男人的手，捏住了他命运的后颈肉。
郁乔林被他搓圆捏扁，如同一条无药可救的咸鱼，浑身都透着放弃挣扎和佛系。
“换边。”宁砚轻蔑道。略感愉快。
郁乔林：“……”
“寻常来说，
他的语气这会儿温柔多了，与毫不留情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听着像哄骗小孩子午睡的幼儿园老师似的，循循善诱道：“您怕什么？我还能吃了您不成？您要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
宁砚：“才刚刚开始呢。”
郁乔林：“……？”
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总该学会犟不过的时候就低头。
郁乔林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头重组的咔哒声。
一只白手套套入了他的右手，服帖的面料衔住他的指尖，手指，勾勒出指骨的形状，再吞没他的手掌，一直盖住了腕骨。
宁砚闭了闭眼，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双白手套，不急不缓地戴上，“既然您盛情相邀……”
不过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说着，向后方内侧狠狠一压。
“……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转而扣住了另一只。
郁乔林扭过头努力瞄他，“结束了吗？”
他挽起袖口，一小截小麦色的手腕在手套和袖口间若隐若现。
自行努力大半个月了，不过他们给我的建议都不怎么样。”
“这是按摩吗，”郁乔林脸朝下龇牙咧嘴，“不是谋杀？”
宁砚早已洞悉郁乔林多情似无情的本性，如今面对郁乔林，他脸上只写满了四个字：不近人情。
“怎么了，”迎着郁乔林的眼神，挺拔俊美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回敬道，“有胆子挑逗下属，没胆子直面我吗？”
宁砚慨叹道：“可能是忠言逆耳。”
宁砚在他背后冷笑一声，郁乔林心道不妙，紧接着宁砚就抻直了他的胳膊，开始压。
郁乔林趴在美人榻上，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凶猛如雪豹，也会因为毛茸茸的外表和时而憨态可掬的动作，让人油然生出亲近的冲动。
这软榻勉强容纳他颀长精壮的身躯，他侧卧着，像懒洋洋地趴伏在岩石上打盹的大型食肉动物，刚吃饱了肚子，还没睡够午觉，在逐渐西斜的阳光下伸懒腰。
宁砚一噎。
宁砚淡淡道。
结实的臂膀、强健的身躯被睡眼惺忪的模样软化，连发丝都变得柔软起来。肉眼可见的慵懒遮掩了他的凶性和威胁，给人一种他十分无害的错觉。
他蔫蔫道：“之前的咨询师……嘶，都没说，呼，按摩，利于，做梦——啊——”
他勾起嘴角，轻描淡写道：“这套按摩能疏通经络，活血化瘀，消除疲劳。做完全套，您会感到如获新生。”
宁砚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所以您会才需要我为您解决问题吧。”
“……流氓。”
郁乔林只觉得半边肩膀的肌肉和韧带都被推开了，骨缝都严丝合缝地紧紧咬合，整个人如同河马嘴里的西瓜，被庞大的咬合力咔嚓锤碎。
“啊、嘶，痛，痛痛痛……”
美人榻上的男人抻着腰打哈欠。
“最终还是在你这儿看出了点成效，”郁乔林说，一本正经，“至少我刚刚很想睡觉。”
又称，莫挨老子。
也不知是这句话里的哪个词穿过重重防护，戳中了这只成年大刺猬的肚皮，他顿时把心肠蜷得更紧，一身软刺竖得更高更密，终于短暂地脱离死守的上下级身份，低斥了一句，颇有点咬牙切齿地：
被捏住脖子的郁乔林：“……大概，要按多久呢？”
宁砚从外侧扣住他的手肘，平淡道：“好了，放轻松。”
“说什么呢，”郁乔林偏过头笑，“这回真是单纯的睡觉了。”
郁乔林虚弱地说：“那我不一定吃亏。”
“前后换了也有七八个人了……”
“——趴下。”
三分钟后。
“这么紧张，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的。”宁砚半跪在郁乔林身上，一条腿踩在郁乔林腰侧，另一条腿屈膝抵住郁乔林的背心。
然而无害是最迷惑人的东西，再油光水滑的皮毛，也掩盖不了凶兽勃发的肌肉和锋锐的爪牙。